都说失眠是心中挂着事,事了,心便安,心安好入眠。
可他什么都不在乎,心里头能挂什么事?
不过是幼时的恐惧,慢慢变成了习惯。
可也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多年习惯,不知不觉被另一个习惯取代。
无论是在丝竹琴瑟的沉沦里,还是辗转反侧,头痛欲裂的煎熬中,怨的恨的,不甘的不平的,思的念的,全都是她,都成了习惯,就连夜魇造出来的噩梦里也都是她。
如果失眠是因为心中挂着人,人在了,心是否也能安了?
萧无欢第三次偷偷睁眼,就一小缝隙,偷瞄了下秦晚烟,随即又闭紧。
如此,都不知道重复了几次,他仿佛不放心,一而再再确定她是否还在。
而秦晚烟,一直都站着,看着。
终于,在这一而再的确认中,萧无欢越来越放松,倦意里不知不觉生出了睡意。
他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在秦晚烟的身影变得模糊之后,沉沉地闭上了。
他竟睡着了……
就在边上,秦晚烟将萧无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她就不相信这厮是真心想睡觉。
她等着,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直到,她发现萧无欢不再偷偷睁眼了,似乎真睡着了,她才走过去。
她又盯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厮似乎真的睡着了。
她踹了下他的腿,“萧无欢?”
萧无欢歪着脑袋,睡着可沉看沉了。
秦晚烟还不信,蹲下来,认真打量起他来,推了他下:“萧无欢!”
真睡?
睡就睡,一而再偷瞄她做什么?
秦晚烟依旧觉得不对劲,她没有离开,就在一旁坐下,守着,也等着。
哪怕一天一夜没睡,早都倦了,她还是强撑着,没敢轻易放松警惕。
最后,她都不坐了,站起来,活动筋骨醒神。
萧无欢却睡得越来越沉,身体渐渐往一旁倾斜,最后倒在地上,竟还没有醒。
秦晚烟看过去,疲倦的眉头渐渐锁紧。
这厮是真睡了,而且睡得很香!
向来眼厉心明的她,这一回,真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