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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现场的气氛越发热闹,衬得病房越发冷清孤寂。

陆恒艰难的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很快进来:“你好,请问哪里不舒服?”

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陆恒指了指电视,护士会意表情却有些为难犹豫:“陆先生,这是三少特意要求放给你看的,恐怕……”

这个人到底有多狠?不让他去参加婚礼,却还要他看完整个婚礼过程?

陆恒被气得笑起,笑得太用力,空气呛入肺腑激起一阵咳嗽,咳嗽不止,胸腔的伤口被震动得重新破裂。

“陆先生,请你冷静点,情绪不要这么激动!”

护士紧张的安抚,连忙按了呼救铃, 陆恒还是笑,笑得嘴里倒灌出血来。

今天可是季家三少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能不笑?

他要笑着祝他们新婚快乐,笑着祝季寒如愿以偿……

第八章 连放弃都做不到

陆恒是在苏醒半个月后,才知道自己变成残废的消息。

主治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说出来的话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陆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几分钟才猛地掀开被子瞪着自己的腿。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本来手术的时候我们是建议直接高位截肢的,要不是……”

医生遗憾的说,后面的话 陆恒都听不进去了,他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腿,着魔了用手狠狠拧了一把,没有一点知觉,索性直接扯了手背上输液的针管插在腿上。

“你干什么!”

医生扑上来拦住他,挣扎间输液瓶在地上摔碎,病床侧翻, 陆恒摔倒在地,腿扎在玻璃碎渣上,血流了一地,可一点痛觉都没有。

“我的腿!为什么一点知觉都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恒愤怒的质问,闹得医院人仰马翻,可无论他怎样声嘶力竭,他的腿始终都没有知觉。

最终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的血管迅速蔓延到全身,将神经麻醉,将灵魂从身体一寸寸剥离出来。

视线陷入黑暗的瞬间,意识回到第一次被季寒强迫那天。

那天阳光明媚, 陆恒在陆家过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生日,那天他十六岁,刚上高二。

那天老爷子难得对他和颜悦色,陆震也从百忙之中赶回来给他过生,还帮他买了一个芒果味的蛋糕。

他其实不能吃芒果,会过敏腹泻,可他把那个蛋糕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没有剩下。

那时他并不知道,那个蛋糕是陆震专程买给一个叫关邢的男孩儿的,关邢不要那个蛋糕,陆震才顺手丢给了他。

吃了蛋糕,下午他果然腹泻,跑了几回厕所,肚子绞痛起来,他偷偷摸摸跑出家,想找个诊所拿点药,却被季寒强行掳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