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之人不是郡守、县令,就该是总管、县尉,何以被称为“三爷”,而不是“大人”?徐础心中疑惑,脸上却不显露,冷淡地说:“快去快回,城门关好了?”
“关好了,上差放心,叛军攻不进来。”军官匆匆跑去。
徐础乘坐的是一辆华盖车,前方没有遮挡,可以左右观望。
街上空空荡荡,只在城门附近排列着近百名士兵,严陈以待,戒备的目标不是钦差,而是城外的叛军。
城楼上时不时传来锣鼓的响声,地面上的兵卒明白其中含义,立刻向远处喊出叛军的位置与人数,不知何处有人将信息传递下去,很快整座城都能了解情况。
徐础与宋星裁互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取消第一个计划。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原准备进城之后立即抢夺城门,放入外面的吴军,现在看来,夺门很难,守门更难,吴军尚在数里之外,凭他们这十几人,绝非官兵的对手。
徐础看惯了散乱的官兵,对汝南城的严谨感到意外。
好在他们还有第二个计划,可以择机挟持城中守将,甚至劝说守将加入吴军。
汝南守将就是军官口中的“鲍三爷”了。
鲍三爷已经接到消息,没过多久骑马跑来,向钦差点下头,迈步登上城楼,观察形势,备战守城。
徐础又是一愣,这位鲍三爷身形微胖,须发茂盛,穿着一身锦袍,没有盔甲,没有官帽,完全是副财主的模样,更怪的是面对朝廷钦差居然毫无敬意,点下头而已,好像他们是互相厌恶的亲戚,不得不见面时随便应付一下。
城上城下的锣鼓声、叫喊声连成一片,两刻钟之后才渐渐弱下来。
城外的吴军见城门未开,没有发起进攻。
鲍三爷下楼,来至车前,拱手笑道:“不知上差到来,草民有失远迎,万望海涵。”
徐础不能再装糊涂了,故意摆出倨傲的神态,“城里的官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