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看着郭时风,“弑父者如果是沈大,他极可能杀你灭口,如果是沈五,则可能连你和沈大一块杀掉。”
郭时风笑道:“以舌斗剑,平生所愿,剑既在前,怎可缩舌避战?沈大、沈五皆有杀我之心,也有留我之意,为何?我这张嘴指向谁,谁就是弑父之人。”
沈家诸子此时必定处于明争暗斗之中,郭时风最擅长见风使舵,可择机投靠强者、指认弱者,他掌握不少秘密,又有口舌之利,正是强者喜欢并需要的“证人”。
徐础总得说点什么,可马维抢在前面,“郭先生真愿意走一趟?”
“若能消弭兵祸,引两军共向东都,我又立一大功,若不能,也是为大王尽忠、为朋友尽力。”
郭时风说得慷慨激昂,马维大笑,站起身来,握住徐础的一只手,一同走来,同时握住郭时风的手,“天成之亡,始于三人,此事天下皆知。咱们情符意契,志同道合,可为朋友之表率,我马维立誓:绝不做弃友之人,绝不将础弟交给晋阳军,绝不坐视郭兄没于敌营,沈家诸子若动郭兄一根指头,梁兵虽少,足堪一战,我会亲率士卒,唯死而已!”
郭时风也大声道:“我郭时风立誓:绝不做负义之人,此去敌营,成则还报梁王,败则杀身成仁,再有反复,立遭天殛,世世不得超生!”
两人发誓一个比一个毒,徐础道:“我徐础立誓:绝不做忘恩之人,今日之情,日月可鉴,它日若有违背,日月嫌我、鬼神弃我、众人杀我!”
三人大笑,周围的将领看得热血沸腾,有人带头,齐声呼喊“梁王”。
郭时风说走就走,当时出发,马维与徐础送到营门外,敬酒饯行。
酒倒在大碗里,郭时风接在手里,灌了一大口,将碗掷于地上,说一声“告辞”,只身匹马迎向晋阳军。
马维与徐础也将酒碗扔在地上,望着郭时风渐渐远去。
马维小声道:“无论成败,他不会回来了,沈家弑父者心狠志大,正是他最愿意辅佐的人。”
“未必,他若想再立大功,必然回来监视梁王一举一动。”
“嘿,那就回来吧,我不怕看。”
两人都不相信郭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