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没有用言语解释,而是手指蘸着茶汤,在矮桌上勾画出一张关系网。
在这张网中,桓容和他都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可谓是群狼环伺,稍有不慎就将粉身碎骨。
“子敬兄,这是否有些过了?”桓容皱眉。
“不过。”王献之摇头,又在图上画出一条横线,点出两者唯有联合才能突出重围,取得生机。
“如果我甘于书法,不问朝堂之事,尚不会存此危局。”王献之沉声道,“然今时不同往日。有寿春之事在先,想必容弟也有切身体会。”
桓容眉心皱得更深。
细思王献之的话,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王导去世不过三十年,琅琊王氏在朝中急速衰落,尤其是王献之这一房,几乎成了边缘人。若言背后没有旁人的手脚,完全不可能。
当年瓜分这块蛋糕之人,必定不会乐见琅琊王氏重起。
如果只是王彪之一个,尚且可以容忍。
王献之加入其中,九成会带活同族郎君的心思。琅琊王氏整合起来,必将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足可撼动整个朝堂。
破船还有三千钉,何况是琅琊王氏这样的顶级士族。
桓温的威胁尚未解决,琅琊王氏又要收回当年的利息,无论晋室还是太原王氏等高门,没几人能睡得安稳。
“容弟在幽州,我在建康。”王献之继续道,“容弟可握兵权,我则能立于朝堂。”
说白了,这就是一桩关乎政治的买卖。买卖双方是否能达成一致,进而最终定下契约,端看各自所得是否能与付出成正比。
友谊不过是块遮羞布,核心始终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