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在景怀帝都听累的时候,李卓青总算说漏了一句嘴。
贾赦摸了一下鼻子,笑问:“那么,李大人是承认和我在水底有一番争斗了?”贾赦面上故作轻松,心中却暗道一声好险,自己竟然是赢在了体力上。
李卓青只得硬着头皮道:“一派胡言!”
贾赦笑道:“李大人,我如何暗害你?当时我见我原本记得的沉船之地没有寻到沉船踪迹,猜测是否在我凿穿船底之后,沉船还往前飘了一段,所以一路朝东去寻。我刚寻到沉船,便被李大人偷袭,我好不容易摆脱李大人的水底追杀,浮上海面,海面上还有十七八个李大人的属下替大人拦截掠阵,难道我一个人包围了李大人等十多人?”
李卓青其实知道大势已去,只是昨日夜里,景怀帝曾约谈自己,以为景怀帝对自己终究还有几分信任,是以,李卓青还做最后努力罢了。听到贾赦此言,李卓青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追问贾赦:“贾大人只需说明为何你一边说沉船在礁石以西,一边又甫一下水就往礁石以东潜去之事便好。若说是记错了,总要在礁石以西寻找一阵,没有找到才扩大搜寻范围,而不是下水之后,避开水师耳目直奔沉船之处。”
贾赦瞧着李卓青,问:“是啊,李大人比我先去山海关十来日,在我到山海关的时候,李大人已经在海上打捞了十来日,一无所获。为何我刚寻到礁石,又是在水底潜水而去的情况下,李大人能准确无误的追上来偷袭我。而且,还在沉船地点的海面上,留下好几条舢板做接应,生怕我活着上来?李大人既然承认在海底偷袭我,自然也瞧见了沉船就在海底,为何不游上海面报讯,却在水下和我纠缠?明知道具体沉船位置的只怕是李大人,怕我寻到沉船的也是李大人!”
你不是说你找不到沉船是被我误导么,那么你找到沉船之后为何不是先报讯而是先杀人?李卓青其实只说漏嘴了一句,但是只要密不透风的证词被撕开一个口子,在势均力敌的对手面前,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李卓青瞪着贾赦,刚要反驳,便见景怀帝瞧向边上坐着一直未说话的一人,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此人正是北斗探子许岩。许岩起身道:“回皇上,贾员外郎浮出海面的时候,高呼找到沉船了,当时海面之上,确然有好几条舢板摆开阵势。贾大人浮出水面之后,李大人和好几个水兵也陆续浮出水面。”
李卓青脸色灰败,但旋即恢复了镇定,只听他喊道:“皇上,是贾赦勾结海盗!试问白驹号一艘大船,上面穷凶极恶的海匪何其多。若非海匪有意放走他,凭他一人之力,如何回到岸上,回京报讯。
皇上,这一开始就是一个周瑜打黄盖的奸计,为的便是让贾赦打入朝廷内部,图谋不轨,还请皇上明察啊!”其实李卓青此言有理,贾赦那日若非有一艘提前放入空间的帆船,又有风异能给帆船加速,贾赦绝难活着回来。
李卓青明知贾赦的帆船是一个破绽,却不敢道破。只有海盗瞧见贾赦驾着速度异常的帆船回来,李卓青道破此事,不是恰好证明他和海盗有联络么?
而景怀帝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断,挥了挥手,下令将李卓青打入北斗的地牢,却命人送贾赦回府。
北斗自然有人领命去办,景怀帝颇为疲惫的走出拱卫司,许岩跟在景怀帝身后数步。
走了一段,景怀帝突然问:“许岩,你以为为何朕信贾赦而非李卓青?”
许岩其实心中有数,但是却故意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