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超越缓缓点头,认可张德坚这一分析,同时吴超越又绞尽脑汁的回忆历史上的太平军南京决战细节,想要找到历史上李秀成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南京等死的具体原因。但是很可惜,吴超越的历史太稀烂了一些,穿越前又没有特别留心过这样的细节,所以不管如何努力都是一无所获,不得不重新开动起自己满是坏水的脑袋,自己琢磨逼着李秀成留下的办法。
努力盘算的时候,张德坚又开口,说道:“镇南王,我的手下在审问长毛俘虏的时候,无意中问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说是洪秀全前些天往李秀成身边派了一个监军叫莫仕暌,是掌管长毛刑法的主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莫仕暌应该是洪秀全安插到李秀成身边的眼线,我们能不能在这个莫仕暌身上做点文章,利用洪秀全对李秀成的不信任,逼着李秀成留下来?”
“难。”吴超越还是摇头,皱眉说道:“这个莫仕暌肯定是洪秀全的眼线不假,但是他一个破监军无兵无权,李秀成铁了心要走的话,洪秀全都拦不住,更何况是他?”
“镇南王,能不能想办法让这个莫仕暌把李秀成骗进江宁城里,让洪秀全逼着李秀成留下?”周文贤突然开口,说道:“在城外,洪秀全和莫仕暌是奈何不了李秀成,但是李秀成如果进了江宁城里,再想出城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吴超越的眼睛亮了,也顿时摸到了一些头绪,盘算了片刻后,吴超越还转向张德坚问道:“石朋,关于这个莫仕暌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不多。”张德坚答道:“只知道他是长毛的广西老贼,先皇六年时成了长毛的刑部伪尚书,还有听说是他带着洪秀全的金龙剑和伪圣旨去上海逼着李秀成回的兵,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广西老贼?替洪秀全逼着李秀成回的兵,又替洪秀全监视李秀成?”吴超越稍一分析就得出结论,说道:“这样的人不可能收买过来,只能是利用。”
“怎么利用?”张德坚问道。
“派人和他联系,假装用官职和金银珠宝收买他。”吴超越说道:“叫他利用监军身份,拦着别让李秀成率军进城,最好是帮我们把李秀成逼走,让我们可以轻松拿下江宁城干掉洪秀全,这样他就会想尽办法的让李秀成进城了。”
“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张德坚有些担心地说道:“现在的情况,那怕是再顽固的长毛恐怕都会有些动摇了,如果这个莫仕暌真被我们收买过来,真的想办法去逼着李秀成带着剩下的江浙长毛跑路,那我们就弄巧成拙了。”
“必须得赌一把。”吴超越沉声说道:“现在我们拦不住李秀成跑路,只能是想办法让洪秀全去拦,这个莫仕暌是长毛的广西老人,又这么得洪秀全的信任重用,我们赌他不会背叛洪秀全,赢的把握要大得多。”
见吴超越决心已下,张德坚也不再反对,立即请令去了战俘营中挑选合适的信使,吴超越则又让周文贤代笔,当场写了一道欲擒故纵的劝降信给太平军重臣莫仕暌,亲自签名用印后,吴超越还亲了一口书信,喃喃道:“拜托了,一定要奏效啊,能不能尽快结束长毛贼乱,让老百姓少受几年的战乱之苦,就看你的了。”
……
吴超越当然不会猜错李秀成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反对打这场南京决战的李秀成早就已经生出了撤退的念头,这会连战连败又在秦淮河西岸遭到了致命重创后,李秀成当然更没有任何继续打下去的心思,所以就在吴超越决定尽力争取把李秀成留下的时候,李秀成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赶紧率军离开,不想再留在南京战场给洪秀全陪葬。
还好,李秀成对太平天国还是很有感情的,即便明知道肯定是徒劳无功,李秀成仍然还是又亲自写了一道表章,向洪秀全阐述现在南京战场的各种危急情况,明确指出南京战局现在是既不能继续再打,也不能继续再守,声泪俱下的恳求洪秀全乘着现在东面还有退路,赶紧带着南京太平军与自己一起撤往苏杭后方,以空间换时间争取东山再起的希望,并明确表示自己愿意担起殿后重任,舍命掩护洪秀全撤退。
奏章写好之后,李秀成没再让自己的重要亲信去见洪秀全,随便挑了一个普通的忠殿官员就让他带着表章进城,末了李秀成才眼圈有些发红的对李书香说道:“这是我给天王万岁的最后机会,我已经尽到我的臣子本份了,他如果不答应,我们明天晚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