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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路易·波拿巴还在聆听公爵的建议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夏尔连忙跑去打开了门,然后发现一位总统的随从正有些焦急地看着他。

一般来说随从是绝不敢打搅总统的会面的,既然他们胆敢这样做,那么肯定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突发消息,正因为如此想,所以他连忙让开了路,让随从走了进去。

这位随从看上去十分紧张,他跑到路易·波拿巴的耳边小声说了起来,路易·波拿巴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他的叙述,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抱歉,公爵,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您请自便吧。”公爵轻轻点了点头。

“夏尔,您同公爵谈谈吧。”路易·波拿巴马上快步离开了房间。

既然已经得到了公爵的允诺,所以他倒是也不太在乎之后的讨价还价了。

被留下了的夏尔,一时间对着这位行将就木的前首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则在猜测刚才到底出现了什么突发情况,才能让路易·波拿巴和他的随从们如此失态。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夏尔刚想礼节性地说些什么时,公爵突然先开口了。

“德·特雷维尔先生,我听说过您,而且看了您在报纸上的发言。我不得不说,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很合我的胃口。”

“我不胜荣幸。”夏尔连忙道谢。

“很不错,能够在这个年纪就呆在高位上面,十分不容易——在您的这个年纪,我还得扛着枪,不知道自己哪天得挨枪子儿,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有天成为元帅,并且在自己买下的城堡中静静等待老死……”公爵让仆人慢慢转过躺椅,然后看着窗外的原野,“但是,即使如此幸运,您还是能够如此冷静和谦逊,更加不简单。就我看来,能够在得到了如此大的幸福仍旧不当做一回事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愚笨到发觉不了自己有多么幸运;一种是狂妄到认为自己远远不该只有这么幸运,您是哪一种呢?”

“如果是按您这种说法的话,我个人认为狂妄要比愚笨好。”夏尔微笑着回答。

“呵呵,年轻人总是这么富有朝气啊,真让人羡慕。”公爵微笑了起来,“很好,年轻人就该这样,永不满足。”

夏尔仍旧微笑着。

“我第一次见到您的爷爷是在1808年,也就是帝国在连续十几年战争当中难得和平的一年,我们在巴黎见了面,还喝了酒。当时我已经是元帅了,而他也已经是将军,我们谈得很开心,还喝了不少酒……哈哈,结果,一下子就过去四十年了,时间真是快得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