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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被咬的发白,而后又变红,因为嘴唇被咬破了。

白荷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力气,将桶中冰冷的人儿一点点抱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双手中的小人儿身上,此刻大家多么希望,这只是庄主又一次给大家开的玩笑,多么希望此刻庄主突然从白荷手中跳下来,指着大家仰头大笑,你们又上当了!

可是,他们只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被水泡,被水煮的发白的脸。

“啊!三爷……三爷,环哥儿!!”

小吉祥不知何时自己醒来了,此刻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白荷手中抱着的贾环,嘶哑着稚嫩的嗓音喊道。

此情此景,此言此声,闻者伤心,催人泪下。

李万机整个人如同一头瘦虎一般,一双原本很平静的黄褐色眼眸,此刻绽放着瘆人的凶光,死死的盯着焦大。

生在北城那种地方,没有人敢在明面上作乱,但是暗地里,那是整座神京最混乱的地方。

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孔夫子都说,仓廪足而知礼节。吃饱饭后才有心情去说什么礼,饿着肚子,谁他娘的管狗屁礼仪是什么?饿急了他们连律法都不认!

若非大秦律法实在严苛,对匠户贱籍尤其如此,乱一则诛百,甚至诛千。

那么北城绝对连明面上的安宁都无法保持。

有阳光的地方必然就有阴影存在,这是一个亘古不破的真理。

有吃白的,就一定有吃黑的。

白荷的父亲是大匠,他的二十三个徒弟个个手艺精湛。

在一些人眼里,他们就是北城最肥美的羊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