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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妃眉毛渐渐竖起,转向景耀,“如此大事,为什么没人通知太后?”

景耀茫然,“老奴不知此事,是寝宫里的奴才们知而不报吧?”

韩孺子费力地摇摇头,“不是寝宫,是在凌云阁……哎呦……不怪他们,是朕不想让太后担心,哎呦……”

疼痛实在太难忍了,韩孺子不得不开始运行逆呼吸,嘴里叫得却更加凄惨。

发现皇帝的疼痛似乎与阴谋无关,大臣们全都围上来,在宝座下方跪成半圈,七嘴八舌地慰问。

“召御医。”皇太妃命令道,大家的反应从这时起变得正常了,立刻有两名太监飞奔出殿。

“陛下为何独自忍受腹痛?”太后从听政阁里出来了,跪在地上的大臣和太监膝行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韩孺子抬头看着太后,真想冲过去质问,自己的母亲被带到哪里去了,可他只是用虚弱的声音说:“孩儿尚能……忍受,以为那只是一时之痛,不愿、不愿让太后忧心……哎呦。”

太后走到宝座台阶下,盯着皇帝看了一会,转身道:“传左吉。”

左吉已经听说殿内发生的事情,正守在门口,听到太后的声音,立刻扑了进来,四肢着地,爬行数步,连连磕头,嘴里一个劲儿地说:“奴才知罪。”

殿内大臣和太监们的心又都提了起来,谁都知道左吉乃是太后的心腹之人,他有意隐瞒皇帝的第一次腹痛,似乎有点阴谋的味道。

“好大胆的奴才,你即知有罪,当初为何隐瞒不报?”太后真的发怒了,跪在两边的大臣、太监头垂得更低,身体缩得比皇帝还要弯曲。

“真的不怪左公,是朕……坚持……”韩孺子为左吉辩解。

左吉自己却不敢辩解,这里是勤政殿,有大臣在场,将责任推给皇帝只会更显罪大恶极,“奴才知罪,奴才一时糊涂,奴才以为陛下只是偶尔……”

“你以为?你是御医吗?”太后更怒,她好不容易才将局势牢牢掌握在手中,绝不允许一点小事而引发众多怀疑,“掌嘴,狠狠地打。”

在宫里,没有几个人敢动左吉一根毫毛,在勤政殿,他却只是一名背景复杂的太监,立刻就有两名太监走上前去,一人按肩,一人掌嘴。

没一会工夫左吉脸上就已鲜血淋漓,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该打”,心里清楚,太后非得在众人面前狠狠地收拾他,才能堵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