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周遭陷入一片静谧,街边及早修饰成一片喜庆的红,盛权站在一旁拢了拢羽绒服,眼看悬浮车朝设置好的目的地掠了出去,细风轻飘飘地鼓起衣摆、发梢,轻得像一片随风而逝的羽毛。
到了大年三十这日,虽说盛权强调过不用人陪,盛泽心里却猫抓一样,随时间的推移,愈发难耐。
“专心吃饭。”
年夜饭上,老爷子看了盛泽一眼又一眼,盛学礼出声提醒。
盛家长辈在场的家族聚餐上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声音突兀地响起,同族亲近一点的长辈、同辈和小辈或直接或隐晦地看了过来。
盛泽略低头从鼻端闷出一声,专注地夹起饭粒。
饭后发了红包,小孩子喜庆的欢呼声回荡在大厅,驱散了凝固的刻板气氛,这才有了点过年的味儿。瓜果点心送上,大人聊天的聊天,叙旧的叙旧,小的到庭院放烟火,爆破声此起彼伏,压不住肆意的清脆大笑。
盛泽两头不沾,静坐在偏僻的角落,他的异样亟力按捺,却逃不过熟知他的人的双眼。
小儿活泼的声音吵得头疼,江媛一手攀在上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略略侧身看去:“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盛泽下意识挽起一个软和的笑。
江媛缺乏血色的嘴唇微抿,不说什么,长大的盛泽渐渐不习惯倾诉,不光是进入青春期,少年心事的缘故。
绑架的事对她打击很大,悔恨像一个无形的茧将手脚、精神束缚,日思夜想。她沉浸在里头,或将溺毙,对小儿子的关注不免松乏了。
谈话深入不进去,江媛扶着扶手身体一晃一晃地上楼休息。
恰在这时,眼睛瞥见提示灯细微的闪烁,顿时一亮。
盛泽暗喜地握住手腕,离开大厅没有去庭院。
回廊僻静,喧嚣被过滤了一般才传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