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盟誓他在前头应对,我替他解决后顾之忧,亲兄弟携手对外,锐不可当!太子府锦衣玉食、人情往来所用花销虽不全部出自我手,却占了大头,由我经手流入太子府。皇兄说的可是全部的实情?”
皇后不发一言,露出不愿偏听轻信的神色。
九皇子眼里含泪,神色沉痛:“可现在,皇兄不仁不义,翻脸不认人陷亲弟入狱,生死攸关,还向母后隐瞒实情。”
“母后常教我防人之心不可无,坐以待毙同样不可取,儿臣这次留了一份心,跟太子府大大小小的账目往来全记下。”
大儿子心硬手狠,小儿子也留有后手,皇室中人果然没有善茬,还在她预料之中,双手不动声色拢入衣袖,道:“你让母后告你皇兄?你们可是亲兄弟!”
九皇子唯一的念头就是走出这天牢再论其他,朱锦朝不顾兄弟情分,得自己想办法脱身,也不知皇后站哪一边阵营,保全谁。他现在束手无策,翻身机会只这一次,为防皇后倾向朱锦朝,他只好加把劲了。
“朱锦朝弃我在先,儿臣不过是自保,拜他所赐,今日身陷囹圄,缺吃少暖,饱受牢狱之灾,”说着他眼中忽而含泪,颤声道,“母后,我不想死啊!皇兄贵为太子之尊,向来最受父皇疼爱,哪怕事发,顶多废黜太子之位而无性命之忧,再者,父皇善于平衡朝堂之术,岂会让四皇兄独大。”
九皇子这时目露迟疑。
皇后何等眼利,天牢用于关押重犯,此时只有她们母子二人,既然顾忌的不是隔墙有耳,联想整事件的因由,那顾忌的只剩下大儿子了:“我不会和你皇兄提起,尽管说与我听。”
九皇子徐徐道:“这两年,皇兄恃父皇母后疼爱,不思进取,沉迷酒色,每次遇事求人而不能独自思考解决之法——如此耽于享乐,劣迹斑斑之人,怎堪继承大统之重任。”
皇后其实心里确实有些对大皇子的不满,一是被威胁被冒犯,二是朱锦江在旁虎视眈眈,堂堂太子不能掣肘也就罢了,这次更是被捅出天大的祸事。
“他日父皇归命于天,传位于皇兄,母后母仪天下,泼天的尊荣恐怕不能长久!”九皇子愤慨道,这话何其大逆不道,不过死到临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砰!
他适时深深一拜,额头离开地面顿时就是一个血印。
嘶——李锐坐在监视镜后面听了这结实的一声,一阵牙酸。
“如今只有母后能救我了。”九皇子盖着眼睛,豆大的眼泪成串砸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