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不是被骂的盛权,而是李右京,此时他俨然是法庭上维护当事人,正容亢色的律师,声色俱厉,他敢问自己从没有言传身教过弟弟如此出格的话,就算面对冒犯自己的人也不应该,更何况对方还是第一天上门的妹妹。
“你问问他,难道我还不该说了?”一句粗口算什么,何况他没说错,右京哥却不问缘由偏要抓着不放。
“立刻道歉!”
“别想!你别在这里管我……”
这么大火气,看来早前产生了什么摩擦。李要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同时连忙捂住朝仓风斗嘴巴,对盛权说:“他最近便秘又上火,估计是烧糊涂了,但人还是不错的……我代他向妹妹道歉。”
朝仓风斗霍地瞠目,呜呜地挣扎起来,有道是色令智昏,他的兄弟们果真好啊,初次见面见是漂亮女孩子就迷得头昏眼花、男女不分,原本还想说出真相,现在好啊,他不想说了,光他一个人被骗多丢人,那就一起丢脸!
盛权没说话,视线凝固在朝仓风斗身上的视线许久,以至于兄弟们都以为朝仓风斗的口无遮拦伤了他的心,就连当事人之一朝仓风斗停止挣扎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刚刚见鬼了一样,话不过脑子气冲冲地就脱口而出。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盛权独自站在那里被排斥、被唾弃而生出的孤寂情绪,顿生懊悔。
盛权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一方面他男穿女装在朝仓风斗眼里是变态,算是怪他,另一方面李右京太过强硬的态度逼出了朝仓风斗的逆反心理,算是怪做哥哥的不会教弟弟。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朝仓风斗错就错在太把自己当回事,他穿女装却没跟他坦白认为是欺骗,李右京作为兄长却对他疾言认为是不应该。
别人穿女装碍着他了?不听长者的教导出言反驳还有理了?这小子欠收拾!
不过,八十岁了,自己算他爷爷了,盛权按捺怒火,气息平和道:“朝仓风斗,你的穿着打扮很成熟,可惜你没长大,还学不会承担责任,粗言秽语、辱骂女性、知错不改……到底有哪一条值得你什袭珍藏、遂迷不寤的?为什么要捂住你的嘴,为了防止你继续言语攻击你哥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把两个愿意指正你错误的人往外推。”
朝仓风斗今天穿着白衬衫,解开最上面三颗纽扣,袒露半个奶白胸膛。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评语……算了,估计你没摆心上忘记了。”
这是说他惯犯错误永不悔改吗?朝仓风斗说不了话,闻言红晕从脖子一路上涨到脸,不知是怒或羞。
盛权心中早有计较——同理的,他作为爷爷,之后有责任好好教训教训后辈,然后弯腰搬起一个纸箱,问道:“我住哪里?”
刚才那浓得散不开的火药味把李昴吓得够呛的,见盛权不计前嫌地转移话题,他第一时间配合:“放我来吧……那个,我叫李昴。”纸箱交接的过程,近距离脸对脸时,李昴脸颊浮现一层与肤色不易分辨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