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哪条路都不准他选,这条死路,总是他自选的。
他早就该死,在当年的文德殿,受了那一袭披风,跪下来劝萧朔的时候,就该把命还回去。
苦熬了这些年,如今竟连死都不准。
云琅肩臂较劲,硬生生挣开了本就绑得仓促的绳索,身形轻掠,已握住一个黑衣人手中匕首,朝自己胸口直扯过来。
“拦住他!”大理寺卿高声道,“快拦住他,封他经脉穴道——”
“他已自行散了护心内劲。”
黑衣人牢牢攥住匕首,同云琅两两较劲:“封他经脉,一时三刻就会气绝。我现在将他击倒,制在地上,力道稍有差错,他也会死。”
大理寺卿尚不能叫云琅就这么没命,来回看了看,急得变了脸色。
云琅抵着匕首,抬眸朝这群人笑了下。
他面色苍白,涔涔冷汗反倒衬得眉睫轩秀如墨,嶙峋傲色再不压制,倾身往匕首尖刃直撞上去。
黑衣人急挡,反肘架住云琅胸肩。
两相僵持,一旁始终默然立着的青衣老者忽然徐徐道:“云小侯爷,可还记得琰王?”
云琅眸底一颤,神色不动。
“你可知,琰王如今体弱多病,封府避世,只怕天不假年。”
老者缓慢道:“御米,也叫罂子粟、阿芙蓉。少量食之,可以祛病,日食一合,可以解忧……”
云琅肩背无声绷了下,护心内劲有限,他眼前已有些模糊,眨去冷汗哑声:“他不曾吃。”
“你远在他乡,又如何能肯定呢?”老者走到黑衣人身后,“京城中,这些传言到处都是。你若是心中没有半分牵挂,又为什么会特意回京就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