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纤细的绳上零零碎碎地散落着许多绳结。有的绳上打着各不相同的结,一看便知是好几个不同的人一起打的;有的则一串整齐的绳结拍在一起,从粗糙歪斜到精致小巧,一看便知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留下的绳结。
断了便抓起来接上。再断了,再接上。
“克莱恩,你能不能多注意一下自己?”
梅丽莎又开始唠叨了。她拧起的眉头带着一些嗔怒,但手上还是灵活地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这一个星期,你的‘关联之线’又断了好几根。总是靠我给你接上维持住,我也很辛苦的!”
但是你可以不来的,克莱恩想,明明你们可以不用再来在意我的。
“信仰,热爱,友情,爱情,点头之交,利益关系,哪怕是指眼神交流,道听途说,甚至是那种微小而细腻的人与人之间的关联,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别那么轻易让它们就这么断掉——有可总比没有好!”
你们值得更好的生活。
你们应该拥有更加幸福快乐的生活,无需终日担忧邪异的事物在某一天将你的家人全部撕碎,无需常年为了什么隐秘计划东奔西走,无需在诡谲的幻象与梦境中惶惶不可终日。
无需陪一个混沌的神明一同染上疯狂,囿于这虚无的时空数百年。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梅丽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将手上系好的线放开,又从虚空中抓了一把断线出来,“你一定又开始在想着,该如何把我们给抛开吧。”
“至少,小菲尔德和小阿黛拉这样的好孩子,不该被夹在我与你们中间。”克莱恩说,“他们还小,不能让现在的他们像昨天周日那样涉险。这明明还是该躲在长辈的羽翼之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