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错过了人流的高峰,厨房里的活并不多,于是小男孩走进工作间,拿起刻刀帮忙赶工几个人偶的订单。

爱丽丝干活的时候是他难得安定消停的时候。他拿着刻刀坐在高高的高脚凳,没有了平时那些癫狂的笑声,而是专注地在陶泥上勾勒肌肉与骨骼。

他圣诞树一样挂满装饰品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脸上贴着怪异的笑容,一直轻轻地在念叨着什么没有逻辑也听不懂的话语。

这些天奇奇怪怪的话语与景象全部缠绕在一起,搅得菲尔德有些脑壳痛。

电视里的晚间新闻已经开始了,主持人和专家们激动地谈论着即将在这周六发射的航天飞船。

“‘伯特利’一号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第一艘载人航天飞船!”形容枯槁的老专家手舞足蹈,两只深陷的眼睛闪闪发光,“世界上第一名宇航员亚历山大?亚伯拉罕将会成为全人类的英——”

电视机突然被换了台。

“哈,星空,又是星空!”

爱丽丝皮笑肉不笑,吐出几个沙哑的音节。

“我讨厌星空。”

他像是从迷梦中醒来,难得说出了一些语句通顺的句子,声音冷静又低沉。

两个人独处一室的场合,永远是聊天的最好时机。

“大家说你来自星空,”于是菲尔德问,“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一句话像一把点燃引线的火,把爱丽丝从高脚凳上突然炸起来,一蹦三尺高,像一个大花球砸在地上,当当当当愤怒地在工作间里走来走去,平时那种张狂的笑声再一次在店里响起,短暂的清醒一下子就燃烧殆尽。

“诡秘你这个王八蛋!”

爱丽丝扯着公鸭嗓大声嚷嚷,张牙舞爪地向小男孩痛诉自己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