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张玄与魏變已知这是他们的离间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故技重施。因为玄天教付不起原先约定的酬劳,那谢无疾每带人去攻打一次,就是提醒黑马军的士卒一次,他们原先可得多少好处,如今却短缺了多少。战场疲苦,这时日久了,黑马军的士卒岂会没有怨言?何愁两方矛盾不日益加深?
朱瑙又向探子吩咐道:“再去打听打听,他们定了什么新约。”
探子道:“先前消息走漏,想必他们已有提防。未必打听得到。”
朱瑙笑了笑:“先前走漏消息的是哪个?此番还去找他便是。他若肯说,再给他些好处;他若不肯说,便知会他,要将先前走漏消息的事告知他的主公,他难道还不肯说么?”
探子心下了然,但又怕这回张玄和魏變将消息守得更严谨,连那林深都未必能知道新约定的内容。
朱瑙似乎看穿他的心思,道:“纵使这回那人不知道,也叫他去打听了来。打听不到,就别怪我们把消息捅出去。”
屋内众人失笑,都不由同情起那位贪蝇头小利而泄露了消息的人来。有这把柄抓在手里,还怕那人以后不供他们驱使吗?而越供他们驱使,留下的把柄越多,到后面,那人泥潭深陷,怕是想不叛变都不行了。
探子禀报完消息,领了朱瑙的命令,正要退出去,朱瑙又叫住他。
“再派几个人去汾阳城内外放消息。”朱瑙吩咐道,“便说玄天教在邢州、相州的祭酒已被河北府官兵抓获,慈州的祭酒则已卷款逃跑了,目前不知所踪。”
众人皆是一愣。
有反应慢的,傻乎乎地问道:“府尹,真有这些事儿吗??”难道是自己消息不灵通,还没听说?
朱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许有,也许没有,这我可不确定。谁知道呢?”
那人:“……”
他面上一臊,这才明白朱瑙这话的用意。朱瑙这是要制造谣言,蛊惑敌方军心啊!
待仔细一想,众人便发现朱瑙选的这时机,这说辞真可谓是火上浇油之妙方。那玄天教眼下虽还能维持,可必定已是内忧外困之局,危若累卵。这时候根本无需用大力去压它,只消往它那里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叫它晃上三晃。若是它还不倒,那就再吹几口气,不信它还能支撑多久!
探子是最清楚汾阳里形势的人,想了想朱瑙的主意,也不由笑了起来,道:“府尹英明!”
领命后探子便立刻安排人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