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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夫人几乎晕倒,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来忤逆她?不由得咬牙启齿,“胡闹!你还敢要挟?”

若是大房那两口子认真,没准还真会把枫儿给逐出族谱——张二夫人倒是不在乎这个姓氏,可她在乎程家家产呀!

见那女子还是一副旁若无人的倨傲神气,张二夫人发狠要叫奴仆打她,程枫却急忙将“莺莺”护在身后,哀恳的道:“娘,您不能这样!莺莺她怀着身孕,现在有我的骨肉了!”

张二夫人的手僵在半空,大堂里也顷刻变得阒静无声。

方氏脸上的妆其实并没怎么花——她方才一直刻意忍住,所谓哀莫大于心死,真正难过的时候,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

可阮林春还是让侍女打来热水,重新为她洗漱匀面,重要的不是妆花没花,而是这个过程可以帮助方氏松缓精神,让她理清思绪。

她看方氏适才光顾着服侍那几个老的,自个儿也没怎么用饭,便让紫云将饭菜热一热,再盛碗鸡汤过来。这会子四下无人,也不必顾忌什么规矩,只管大快朵颐便是。

方氏虽没什么胃口,可念在阮林春一番心意,还是勉强用了些,她自个儿心如刀绞,却反过来安慰阮林春,“妹妹放心,我没事的,不过是个外室而已,老太太不会许她进门。”

张老太太昔年虽尝够了作妾的苦头,对这条家规恨之入骨,可如今既已扶正,她反而比谁都一丝不苟地照办——无它,只因关乎程家的切身利益。内里再怎么斗得你死我活,至少在外表得是个和睦的家庭。

何况,老太太和两位太太什么场面没见过,对这些女子的来历,恐怕比老爷儿们还清楚呢——凭那莺莺姑娘穿得再怎么端正朴素,骨子里的风骚都是藏不住的,哪家的正经主子容得下她?

阮林春看着方氏用了一碗饭半碗汤,紫云站在院里悄悄向她招手,阮林春会意,借口更衣先出去——她让紫云留意花厅内的动静,这会子想必有结果了。

“如何,那人走了没?”

紫云颦眉,难以启齿地摇头,“不曾,张二夫人将人留下来了。”

阮林春很是吃惊,“没道理呀!婶娘一向眼里揉不得砂子,怎么会让这种女子进门。老太太也没说什么?”

紫云神色更为难了,“没……那莺莺姑娘有了身孕,老太太的意思,不宜让程家血脉旁落,总得等生下孩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