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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墨小心翼翼地为她扇风, “他要是肯走,老早便走了,偏偏他张嘴就要一千两白银,咱们哪负担得起?”

“他敢!”阮林絮登时眉立,“青天白日地这样发梦,也不怕遭雷劈!”

且俗话说得好,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赵喜平天生无赖,这回给了他好处,难保下次不会再来,长此以往岂非没完没了了?娘亲当初怎就找了这么个东西!

阮林絮既恨白锦儿没眼光,也有点迁怒于阮行止——若非当初他执意不肯接纳娘亲,娘亲又何必匆匆许嫁?还配了个乡下无知莽汉,简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别说阮林絮不曾蒙他养育,便是当初不曾抱错,她也断不会承认这个养父——阮行止待她再不好,也是一方爵位,人前显赫,赵喜平能给她什么?

要不是他,娘亲也不必以一身事二夫,自己也不必担上奸生女的污名。

阮林絮烦透了此人,秀丽的面庞上不禁浮现一抹戾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掉他就是了!”

画墨大惊,忙道:“小姐不可,天子脚下岂能如此鲁莽?”

“他一个外乡人,在京城又没个亲眷,无根无底的,谁会查他?”阮林絮不屑道,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倘赵喜平死了,前尘过往不就能一笔勾销,到时,也不会再有人拿娘亲嫁人的事实来说嘴了。

画墨提醒道:“小姐,您细想想,这姓赵的无缘无故怎会知道咱们的酒庄,必是有人指点去的,除了二小姐,我看再无旁人……”

阮林絮狠狠地一拍桌案,是啊,她倒忘了这层,阮林春这一招祸水东引使得真是妙计,不知她耍了什么手段,那赵喜平还真信了她所说,转身来寻自己的麻烦。

可想而知,阮林春必会留意赵喜平的动静,设若赵喜平出了事,甚而殒命,阮林春又岂有不追查到底的,一旦牵扯上人命官司,情形只会比现在糟糕百倍。

阮林絮越想越觉得焦躁,“那就抓他去见官,凭他有什么苦衷,也没有白吃酒不付钱的道理!”

到时候打点些差役,让他在牢中好好吃些苦头,胆子自然就吓细了——否则,任凭他这般赖着,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画墨踌躇道:“但,万一那姓赵的破罐子破摔呢?如今他就敢胡乱嚷嚷是小姐您的亲生父亲,倘若再到衙门里一闹腾,岂不全京城都知道了?”

“他要说就让他说去,我倒不信了,这世上还能颠倒黑白?”阮林絮冷哂,最可笑的就是这人竟敢来认亲,不看看他那张脸,黑炭头似的,哪生得出自己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儿?

画墨苦口婆心劝道:“三人成虎,小姐您千金之体,还是慎重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