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春便有些窘,心想这人难道是没睡好还迷糊着?只好搭讪又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程栩总算有点回神,却是答非所问,“嗯,昨晚的月亮挺圆的。”
阮林春:……你逗我玩呢,除夕夜哪来的月亮?
于是气氛更尴尬了。
一旁的程夫人几乎笑岔了气,还真是……两个都是聪明人,怎么见了面却一个赛一个地呆呢?
遥想当年跟程彦认识的时候,也是光顾着偷看去了,压根没留神对方说些什么——可见两厢情热时,人的注意力是最难集中的。
程夫人于是开恩解围,“阿栩,带阮姑娘到后院逛一逛吧,让她看看咱们家的园子,也好散散心,干坐着怪闷的。”
其实阮林春此前过来多回,早就把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摸遍了,程夫人这样说,纯粹是为了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程栩自然心领神会,暗道姜还是老的辣,便道了一声好,乖乖领着阮林春到后堂。
阮林春也怕雪天路滑他再摔着,便紧紧跟在程栩身后,留心照看。
崔氏看在眼里,老怀甚慰,原本担心春儿答应婚事有些自暴自弃,可如今瞧着,她跟程世子的感情相当不错——那种默契当事人或许感觉不到,可旁人却是一针见血。
她当然不希望春儿选择一桩无爱的婚姻——拿崔氏自己来说,就算现在与阮行止的感情出现裂痕,可至少成婚之后的那几年,她确确实实是幸福的,今后纵使大难临头各自飞,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程夫人呷了口茶,问道:“我听说春儿的笄礼定在三月十四?”
说起这个崔氏便犯愁,日期是定好了,可如今正宾的人选还没着落。虽说春儿在宫里很出了阵风头,外人看她总还是个乡里长大的无知女儿,但凡体面些的人家都不肯担当这项差事,崔氏正派人往家中寄信,希望能劝娘家嫂子帮帮忙,好歹别太失面子——偏偏她跟那几位嫂子不甚和睦,礼物虽然收下,回信里却百般拿乔,不晓得会不会按时过来。
程夫人沉吟片刻,“我看,也不必费事了,就让我帮春儿主持笄礼吧。”
“这,使得么?”崔氏又惊又喜,正宾一般由德才兼备的女性长者担当,程夫人无论身份地位都无可挑剔,有她劳动大驾,春儿的及笄礼必然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