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门前多了根又粗又高的圆木柱子,江酌被绑在柱子上。
夏天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在身上,对于一个刚刚寒毒发作过的人来说,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他的嘴唇被晒得干裂了,整个人像一尾脱水的鱼。
他微微抬头,向城门看去,那里还吊着一具尸体,阳光下的影子,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尸体上血腥、狰狞的一道道伤口,像张着的血盆大嘴,在一遍遍诉说,这人死的有多惨烈。
他是方长老。三天前,他就是被人绑在柱子上,当着江酌的面,被人一刀一刀活活地剐死。
当时,江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不了他。方长老算是他的长辈,跟随江淮多年,曾经看着他长大。可现在,他看着他死,心里一片悲哀,他想着也许没几天,自己也会死,和方长老一起去与父亲团聚。
阮襄是故意让方长老惨死在江酌的面前的,他想逼他说出阮筱朦或者宝藏的下落。
阮襄说:“你咬紧牙关也没用,三天后,我会亲自在西城门恭候,只要她出现,便是插翅难逃!”
江酌垂眸,浓密的眼睫掩去了眸底的荒凉。比死亡更让他痛心的是,恐怕她已经忘了他。
分别的时候,她蛊毒发作得厉害,是他叮嘱苏亭之,早些帮她把蛊虫逼出来。一别之后,或许生死永别,或许,是人间陌路。
阮襄当时见他死活不说话,斯文人也着了恼。
他用锦帕掩唇咳了几声,又阴狠地笑了笑:“江酌,你清醒一点,你还以为自己是南阳王世子?以为阮筱朦是从前先帝跟前的掌上明珠?她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你……你们江家从来都不过是我阮家的护院狗!”
烈日晒得人眼晕,阮襄的阴笑犹在耳畔,江酌听见了几声打斗。
附近的两名守卫倒在地上,更多的守卫闻声而来,持刀立成两排,严阵以待。冷莹一袭素裙,冷若冰雪地款款步来,冷芸跟在她身侧,拉着她的衣袖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