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眼见皇帝发怒,心中不由惧怕,忙躬身奏道:“微臣和蓝将军饮酒过量,荒唐之举,请陛下治罪。”他生性圆滑,知道自己理亏之下给周观政捉了短处,若然狡辩只能惹得朱元璋更为恼怒,索性自请处罚。
蓝玉听得那个周观政一阵罗嗦,心中恼怒异常下也懒得答话,暗暗忖道:昨日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只怕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鞑子,也敢来妄言妄语,评价我蓝某如何如何,不是找打么?
原来蓝玉近日郁闷不堪,昨日李景隆和冯文等几个勋贵子弟过府相邀,盛情拳拳下难以拒绝,也就身穿便服跟随他们去醉星楼喝酒。酒到半酣之际,突然听得隔壁有人谈论大明朝的诸位将帅。这些个混账把徐达,常遇春,冯胜,李文忠,傅友德这些国公说在前面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居然将镇守云南的西平侯沐英也安在了自己前面。东方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酒气冲脑之下,蓝玉也不顾李景隆等人的阻挠,带着手下的千户平安,心腹卫士王二虎过去就和隔壁乱嚼舌头的几个镖师打成了一锅粥,这几个千军万马视若等闲,刀枪剑戟看做草芥的横人,野性发作起来后一发不可收拾,不但打跑了那几个镖师,连酒楼也砸得一片狼藉,几个上前劝架的伙计也给打得头破血流,满街逃窜。正好给路过的巡城御史周观政看见,致有今日早朝的弹劾。
朱元璋眼见蓝玉那充满倔强之色的面容,心中微微冷笑。昨日蓝玉等几人在街上闹出那么大动静,早有锦衣卫密报上来。此时眼见蓝玉这只老虎已然给关得够久了,心中打定主意后对周观政沉声说道:“此事没有闹出人命吧?若是没有闹出人命就稍待再说,目下朕要说说关于咱们大明朝远征漠北元庭之事。”
朱权耳中传来“远征漠北”四字,不由得转过头来凝视皇帝朱元璋,竖起了耳朵倾听。
文武百官听得皇帝陡然重提此事,也都是面面相觑,纷纷打起了精神。周观政念及昨日蓝玉等胡闹,也的确没有闹出人命,再见得朱元璋承诺了稍后处理,也就不为己甚,走回了队列中。
朱元璋看了看凝视自己的蓝玉和朱权,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暗忖道:这两个小子,一个喝酒打架,一个读书睡觉。说起骑马射箭,沙场征战,立即来了精神头,倒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能安分的兔崽子。心中这样想,面上不动声色的转头对身侧的太子朱标问道:“标儿,以你看此次北伐,当以谁挂帅出征的好?”
朱权眼见他又来东问西问,忍不住心中不耐,暗暗忖道:又问?哪一次决定大事不是您老人家一手遮天,一言而决?就喜欢搞点表面的民主忽悠人,直接下令让傅友德将军出征得了。
魏国公徐达和宋国公冯胜跟随朱元璋多年,深知皇帝在用兵打仗之上智谋深远,绝非鲁莽之辈,念及朱元璋颇为多疑的性子,知晓若是自己举荐颖国公傅友德出征,对其并无任何好处,也就决定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颖国公傅友德少年从军,立志驱逐鞑虏,彻底恢复汉人的江山,心中自然希望能担任主帅,统率大军去彻底打垮元朝,一展胸中抱负。只是心中念及自己不是徐达,常遇春那等自起事后,就跟随朱元璋打天下的淮西旧部,再回想前几日蒙东宫太子朱标召见后,他所劝慰自己的一些言语,也就决定不再主动要求挂帅出征,静待皇帝处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