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闪避之间退出帐来,见到秦卓峰此时竟是蹲在三丈外的地上,拿着根草不停拨弄,似乎玩得甚是有趣。
徐瑛追出帐来看见师傅居然便在不远处,面颊不由自主的一红,心如鹿撞,忖道:只怕我方才和他在帐中言语的疯话,都教师傅听了去。东方
朱权轻轻咳嗽一声,来到秦卓峰身侧,顾左右而言他,低声道:“不知师傅在玩耍什么?竟是这般有趣。”
秦卓峰头也不抬,双目凝视地上两只撕咬作一团的虫子,轻笑道:“为师我在看两只虫子打架,咬来咬去的甚为有趣。你看这只小东西明明想要在脸上咬一口,却是始终不敢,竟是这般无用。”
朱权闻言不禁面红耳赤,大为尴尬,心忖道:天寒地冻,哪有什么虫子?你这不是消遣我们么。
徐瑛听见师傅如此说,忙疾步走回了营帐,再不出来。
秦卓峰笑了笑抬起头来,突然轻声叹道:“为师昔日年轻之时,和元庭鞑子有血海深仇。曾经发下誓愿,谁一心消灭这些异族,我便跟随谁造反。可今日听瑛丫头所言,心有所感,若是咱们也赶尽杀绝,那和他们还有何区别?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师和你们一道,跟随沈鹏商队去招降吧。”
入夜之后,帅帐之中,傅友德听得朱权意欲招降纳哈楚所部元军的想法,沉吟不语,旁边端坐了两排人,分别是朱权,徐瑛,秦卓峰,蒋贤,沈鹏,乃刺无和蓝玉。只因此事过于重大,便连王弼,常茂兄弟也瞒过了。
傅友德看了看朱权,突然双目精光一闪,缓缓沉声说道:“既然宁王殿下敢于冒此风险,老傅就舍命陪君子,大着胆子做一回主,让秦兄带你们跟随沈鹏上路,去招降纳哈楚。”说到这里,霍然站起,手指了指羊皮地图,缓缓说道:“以老傅的估计,此时纳哈楚大军主力虽然未损,但庆州之后已然无险要之地可以据守,过了金山之后,越是向北,越是天寒地冻,目下正值隆冬,四处草木枯竭,纳哈楚所属尽是骑兵,姑且不论交战,只是全军移动一百里,就需要消耗巨大的粮草,越是向北,越发寒冷难耐,不宜人居住。咱们就步步为营,待冯帅大军和四十万民夫到来后,我们便在大宁加筑城墙,扩充城郭,将之修建得坚固牢靠,足可容纳十万大军驻守,二十万百姓居住。”
朱权奇道:“庆州不也能驻军数万么?为何还要劳师动众加筑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