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霁即使对于自己内心所想之事深信不疑,可不得不说,傅怀瑾方才那一番话,实在是让他坏了兴致,也坏了情绪。
可他实在是不喜欢看到傅怀瑾面上略带得意的神情,他的目光落在了天空之上高悬的月光之上,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傅大人今日看到月光,有如此感慨,本王倒也同样有几分感慨。”
他说到了这里,顿了顿自己的声音,突然轻笑道:“倒与傅大人这年少青涩、春风得意有几分不同。那段时日,本是本王最晦暗的时光了,可偏偏……本王竟然从那段时光里,回忆起了几分甜蜜。”
傅怀瑾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顿,虽然萧景霁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可他直觉就是什么都不想听了。
他面上的笑容淡去,拿着手帕的手指,指腹不觉用力。
可显然,萧景霁一点善解人意的心思都没有,他轻笑开口道:“本王记得,那一日,是本王人生中最惨淡的时光,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以为全世界都背叛了本王,虽然身边有随从,可本王觉得仿佛是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从皇宫离开之时……也是这样的月光。”
萧景霁说到这里,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傅怀瑾,突然笑了,“本王突然看到了一道偷偷摸摸的人影,她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躲得很好,以为本王没有注意到,可是本王都看到了,甚至本王还看到她一直在偷偷抹眼泪。”
“也就是那个时候,本王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心情,重新鼓起了勇气,也有了信心,哪怕是为了那个人,本王也一定要回来!”
傅怀瑾面上笑容彻底消失,他拿着手帕得手,更是用力的几乎发白。
萧景霁却觉得仿佛刺激他不够一般,只是继续笑道:“傅大人可能觉得年少时候那些心思很是动人,所以才会觉得月色动人,然而本王却觉得,固然在春风得意时的美好也有几分动人,却远不及围困之时的相濡以沫更加感人与深刻……”
“女人,向来都是心软。”
不待萧景霁的话说完,傅怀瑾却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一般,突然开口打断了萧景霁的话,“王爷或许将女人的同情当成了是对自己的情愫,可这或许只是误解,或许哪怕在街上看到一条流浪狗、看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都会难过的抹眼泪……这不过是因为女人心性柔软,更加容易同情弱者罢了!”
傅怀瑾仔仔细细将手帕叠入了自己的怀中,又是开口道:“所以下官从来不觉得什么危难之时的相濡以沫有什么感人的,只有年少时候的感情,才最是纯粹,也最是真诚。”
“是吗?”
萧景霁冷笑反驳,“但本王却觉得,患难才能见真情,年少之时,不过是不成熟不懂事,甚至可能只是将感激当成是好感也不一定……”
显然在场二人各执己见,都固执的很,也同样谁都说服不了谁!
当然二人此刻的心情,也都不可能有多好,脸上的面无表情,反倒成了掩饰此刻坏心情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