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月光倾泄在窗台上,钟离昭坐在窗下练字。但从旁边写废了的纸张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白日周晏棠的话还在耳畔,他在反思,那个孩子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笃笃笃”的声音响起,身畔的窗户忽然被敲响了。
钟离昭放下毛笔,猜到了来人是谁,便用竹撑打开窗户。
果然是江晚,她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外。
见钟离昭打开窗户,她弯下腰走近,将头探进屋里,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束颜色艳丽的长春花来。
“殿下,将它插在花瓶中,放到手边看着,心情会好一些。”她笑眯眯道。
今夜消食的时候,流玉告诉她,大半个月前他们撞见钟离昭在院子里喝酒,是因为那日是周晏棠父母的忌辰。
每年那日,殿下都要拿着酒祭奠一番周晏棠的父母,自己却是滴酒不沾。
江晚恍然大悟,忽然有些心疼这样的钟离昭,于是便带回了这束花。
钟离昭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花,心中微微一暖,将其接了过来。
“好。”他声音低沉。
江晚便趴在窗台上,撑着下巴看他将那束花放到花瓶中,“待会儿叫魏砚给它倒点水养着,能开好几日呢!”
“好。”钟离昭颔首,看着她的发丝被夜风吹起,声音忽然便软了几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江晚点点头,但却没有离开,而是歪头问道:“殿下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钟离昭一愣,答道:“好了一些。”
他心中的确烦闷,想要借练字纾解,却发现越写越烦躁。这份他平复许久的烦闷,却在看到江晚捧着那束花,笑吟吟地立在窗外时被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