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丫头一听这话顿时兴奋了几分,喜上眉梢道:“谢谢小主子!”
“哎呦,这可用不着……你们哪,等穿上熏好了草木真天香的罗裙走出去,再抖一抖熏巾,也是能给我这脸上添光的。”盛烟笑开了道,“不过,无论谁问你们这是什么香,都别告诉她们,知道么?”
嗯嗯嗯!俩丫头点头如捣蒜。
盛烟这下了了一桩事,回屋里继续翻看香谱去了,刚把门关上,转身看桌子,发现盘子里的梨子少了一个,但往房里四处望望却没见到人。
“咳咳……”盛烟拿起一个梨子在手里抛了抛,嘀咕道:“奇怪了,梨子怎么少了一个,莫非是我房里遭耗子了?”
话音刚落,他床后的白纱幔轻微动了动。
盛烟捂着嘴偷笑,继续道:“可这耗子也未免太大了,偷了我一整个梨子不说,还吃得连核都没了啊!啧啧啧,不得了,看来不是一般的耗子,是个耗子精吧!”
“噗——”白纱幔一抖,从后面传出了声音。
这算是暴露目标了,酆夙扬咳嗽着撩开纱幔走出来,手里果然拿着啃掉一半的梨子,嘴巴里埋怨:“你才耗子精呢,你全家耗子精,隔壁那个院子的院子也是耗子精!”
“哼,就知道是你来了!”盛烟眯着眼,又抛给他一个梨子,“你想吃便吃嘛,干嘛躲起来?这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酆夙扬往桌边一座,又啃了新梨子一口,道:“真的么?我今儿个是来早了,这不怕俩丫头不知道何时会进来么,就躲起来吃了。还别说,这梨子很甜哪……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梨子了!”
“你也喜欢吃梨么?”盛烟看他狼吞虎咽,伸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酆夙扬舔了舔嘴巴,道:“那是,我从小爱吃梨,比起橘子苹果更爱吃梨,因为汁水多么。”
“唔,那太好了。”那用这梨子果肉入味的香丸他一定会喜欢的,盛烟欣喜地笑弯了眼,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慢点吃,这梨子我多的是。”
“得了,我吃两个就够了,哪能吃得了这么许多,我又不是饭桶。”酆夙扬把最后一口咽下去,伸手找他要布巾,“盛烟,擦手!”
盛烟取过半湿的布巾扔到他脸上,“自己擦啦,还想我服侍你啊!”
“嘿嘿,给我擦擦又怎么了。” 酆夙扬胡乱擦了擦手,把布巾扔还给他,就不客气地往他床上一躺,舒服地摸摸肚子,道:“不错不错,真是又甜又解渴。”
“我说你要上床好歹把靴子脱了呀!”盛烟盯着他那双满是尘土的鞋,抬脚踢了踢,又问:“这么多土啊,你白天又去后山练功了?”
“嗯,当然了……一日懈怠不得。师父回来要考我的,他说了,如果他回来时我能接上一百招,才肯教给我下套剑法。” 酆夙扬晃荡着腿,双脚交叠在床沿上,就是懒得脱靴子。
盛烟无可奈何地瞪他,看不过去,只好伸手给他把靴子脱了,嫌弃地往扔到一边,道:“你不是已经学了两套剑法了么,还有啊?”
“那是……别看我师父长得一张不靠谱的脸,但他的剑法当真绝妙,我想都学过来,过两年就能打败他了。” 酆夙扬豪气万千地说着,脸上傲然之气尽显,但还确实不是吹嘘,他在武学上一直踏实,日益精进。
胖酒鬼师父为什么要躲起来,就是因为这小子学得太快,他快招架不住了。
盛烟不信地努嘴道:“你有这么厉害?改天,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剑法好了!”不亲眼看看他是不会信的,不过说实话他很羡慕酆夙扬能有这么高的武功。
“好啊!”说着,酆夙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凑到他耳边道:“那后日吧,我看明日起要变天,后日说不定会凉爽许多,你在橘子树下看我练剑,也不怕晒着。”
两人就说定了,还习惯性地勾了勾小指。
这晚上,盛烟也是不知不觉睡着的,前一刻还与夙说着在灵邺的见闻,后一刻就倒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酆夙扬舍不得吵醒他,就还是仍由他保持着这种姿势,趴在自己身上睡了一宿。第一日起来再次腰酸背痛,想了想,酆夙扬索性找了套心法出来,准备以后睡觉时练练,等练上一段时间,估计盛烟再怎么睡相不好,自己也不会觉得难受了。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盛烟在午膳后瞧了瞧干透了的竹篾条儿,觉得挺合宜的,就让俩丫头把他的小香炉给架上,然后把熏巾笼给拿过来。
“这熏衣熏巾都是一个理儿,只是所用的熏笼大小不一样,先让你们熏巾试试。”盛烟边把熏笼放在香炉上罩着,边对她们慢慢说道:“这香炉下头,最好先放盆水,因为怕你们火候掌握不好,有这盆水放着,就不会把东西熏糊了。”
杏儿和馨儿忙不迭地点头,耳提面命地跟着学。
盛烟把一截小竹篾扔进了炉灰里,用白铜筷子把香炭殜拥簇在周围,又道:“这竹篾的香气和橘树叶的香气已经杂糅到了一处,能让其燃发出来即可,因为不是香丸,也就不需要过多技巧,但这香气是很清新的,与芙蓉蔷薇等熏衣香相比虽然淡了些,但贵在自然。”
不消一会,这香炉里已经发散出了极其清雅的香气。
盛烟禁不住深吸一口道:“草木天真香,其香清,若春时晓行山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