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宫将车马一类安排妥当,她们先坐可私藏的货车出城,在城外庄子上,已备好两辆马车,更换马车后,永嘉独自往西去,她们带着太妃南下去琅琊。
张司膳的令牌,姜尚宫会装进信封里,交给回城的车夫,让他次日晌午送去聚宾楼,张司膳会按照约定着人去取,如此,不留把柄,沈邵就算未来发现她们逃了,也查不到张司膳头上。
一切计划周全,只等入夜。
永嘉坐在夕佳楼内的小榻上,望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她看着手边的沙钟,待上面的沙全部流尽,她便熄灯谎称睡觉,带着姜尚宫悄悄离开。
姜尚宫快步从殿外跑进来。
永嘉转头望她,见她面上满是急色,正不解,忽见赵九从外头走进来。
永嘉眉头轻蹙,又很快舒展,面上不动声色的望着赵九,正欲开口,嗓子的话突然卡住。
跟在赵九身后走进来的,是王然。
永嘉望着一步步走入的王然,心上一寸一寸紧绷起来,四肢微僵。
王然手中捧着一道奏折,他走上前,对着永嘉恭敬行礼,接着将奏折奉上。
“殿下,这是从边关刚送回来的线报,陛下看过了,让奴才送来给您看看。”
永嘉盯着奏折,犹疑接过,她捧在手中,慢慢展开。
桌案上,沙钟内的沙全部流尽了,一动不动的沉寂在烛台旁,烛台上的将熄的火苗挣扎跳跃,映着窗外愈深的夜色。
奏折摔落到地上,永嘉捧着折子的双手不受控的颤抖,她望着手掌僵愣了许久,缓缓闭上通红的眼。
脑海中皆是奏折上的几个大字。
“突厥败兵,恼恨之,用诈,掳惠王,欲以换城池,否则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