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只能喝白水的陆惊墨:……
小棉袄仿佛漏风了。
叶寒崖寒着一张脸,塞给了陆惊墨一包药材,道:“去许府。”
陆惊墨点头,他本就想近日去治一治许公子的不能见青色的毛病。只是去之前需要有些准备,他领着两人进了房间,拿出一块绿色的布,对十一道:“做件衣裳。”
陆惊墨看了一眼武功高强的叶寒崖,又看了一眼乖巧的小棉袄十一,一时间竟然发现不忍心让着两人穿上绿的的衣裳,带上绿色的帽子。
犹豫片刻,陆惊墨冷冷道:“按徐治的尺寸,再做顶帽子。”
到底是拆散谢言与叶寒崖的反派,想来会喜欢谢言师父亲手送上的一顶带色彩的帽子。
十一喜滋滋的同意了,能为先生做事便是他最大的动力。
叶寒崖坐在一旁喝着水,看了一眼十一,不经意道:“你很高兴?”
十一挺胸,抿唇,学着叶寒崖的模样坐着,淡淡道:“替先生做事,我是该高兴的。”
“你会做衣裳?”
“我会做衣裳,做饭。”
“为何会这些?”
十一本想说的是因为先生需要他可以做任何事,又想到昨晚先生交代他的,家境贫寒的人设。
停顿一会儿,十一道:“没有衣裳便学会了做衣裳,没有人做饭便学会了做饭。”
叶寒崖有些动容,他的视线多次落在十一几乎一样的脸上,正想问十一的家人。却又听见十一添了一句话。
“我很高兴能为先生缝一辈子的衣裳,做一辈子的饭菜。”
陆惊墨:……
叶寒崖冷漠的哦了一声,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直到陆惊墨看似随意的把一杯清茶放在叶寒崖的面前。
十一的手上的速度和他的轻功一样快,等他弄好时,还未等来徐政。
陆惊墨叹息一声,看来今日是逗不了狗狗眼反派了。刚巧他找叶寒崖还有些事情商量,陆惊墨便让十一先行离开。
“等我片刻。”陆惊墨对叶寒崖道。
不久后,清冷仙人提着两个纯黑的小酒瓶子。
纤细白皙的手腕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上挂着两瓶用麻绳绑起来的酒瓶子,陆惊墨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冰冷的,然而他的眼中有了点点笑意,宛若冬日的夜幕悄然出现的星辰。
“叶兄若是不嫌弃,可愿与我上屋顶说一会话?”
叶寒崖并没有回答,只是在一瞬间双眼微亮,不透光的眸子陡然涌进无数光点。
黑衣剑客足尖一点,腾空而起,宛若一道闪电,须臾间便带着陆惊墨来到了屋顶。
月明星稀。
叶寒崖收回了放在陆惊墨腰上的手,他的手垂下,藏在宽大的黑色袖子里,又认真又严肃的摩擦着手指,直到突兀的飞过来一个酒瓶子,叶寒崖才伸手去接。
“少喝些。”叶寒崖接过酒壶,他的唇抿的很直,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凝视着陆惊墨。
清冷大夫的脸一般情况是精致冷艳的,只有少数时候才是灵动的,他挑眉,整个人仿佛鲜活了起来,再也不是那个冷着脸不会笑的医圣,但是他也不回叶寒崖的话,当即打开酒瓶子喝了一口。
叶寒崖道:“若你想品尝美酒,过些时日我会带来天底下最好喝的酒。”
陆惊墨差点笑出来,按套路不该来一句‘你可有心事,莫要喝酒?’,不过他知道在铁血王妃带球跑里,最好喝的酒是在幕后boss家里,这人又神秘又阴狠,哪里会让叶寒崖去取些酒喝。
“倒也不必,我只是在想许曲的病是怎么得来的。”
“我这边并未发现问题。”
陆惊墨仰头喝了一口酒,不愿细想一本狗血古早文里的巧合。毕竟除了交于叶寒崖的布洛芬能造成急性肝损,之前制备的阿司匹林也可以。
从某些方面而言,陆惊墨觉得自己是一个看的透彻的人。
比如在一个窗明几净的教室,一群学生正准备解剖小兔兔。
学霸说:“从哪动刀更好解剖?”
学渣说:“麻辣秃头了解一下。”
陆惊墨说:“我与兔子的牙齿谁硬。”
陆惊墨明白他是一个用语言难以形容的人,比如当下,分明是他自己把叶寒崖拉到屋顶,如今却一下子没了言语。
难不成要脱裤子放屁活跃一下气氛?
陆惊墨被自己的想法了惊到了,脸上的神情有些震惊。
叶寒崖:“怎么了?”
陆惊墨:……
他在反思,是世界带坏了他,还是他带坏了世界,这是千万哲学家都该思考的问题。
“砰砰”
酒瓶子撞击的声音让陆惊墨回神,他抬头,叶寒崖举着纯黑色的酒瓶子,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叶寒崖道:“我曾经在想,是不是这世上只需要一个人便足够了。”
“不够!”
陆惊墨急忙接上叶寒崖的话,别说了,这话的开头太像反派的自诉了,而一般情况下听这些话的npc都没有好下场,陆惊墨想着还未开始研究的科学,果断打断叶寒崖的话,让fg无处可插。
“是不够,总该要两个人。”叶寒崖的视线极快的掠过陆惊墨,落在头顶上的虚空之中。
这话一听,陆惊墨一瞬间悲从心来。
是呀,做一些事是需要两个人的。
而他,竟然和一个汉子在屋顶看星星看月亮喝着酒。陆惊墨仰头,努力让泪水不要从眼角留下来,他不愿相信如他这般优秀的人,竟然单身了二十多年。
实在太气,陆惊墨忍不了,他猛地起身,拿起的手中的酒杯,往地上砸了上去。
寒星般的眼睛里已经染上湿意,他仰头,泪水顺着脸颊如珍珠一般一滴又一滴的流了下来。
叶寒崖陡然起身。
陆惊墨一瞬间把脑袋缩在叶寒崖的肩膀上。
太惨了,哭得这么好看的小仙男竟然和一个比他高比他壮的男人看星星看月亮。
微风抚过,黑沉沉的天像是要坠下来一般。
突然,屋檐下传来一阵惊呼,一瞬间升起了坠落的黑夜。
“谁!谁乱砸酒瓶子!”
是徐政的声音。
陆惊墨一瞬间擦干眼泪,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叶寒崖,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徐政和谢言。
飞到屋顶的徐政道:“你们在屋顶喝酒,也不叫上我们。”
叫你们干嘛,四条单身狗一起奔月嗷嗷叫吗?
谢言冷冷道:“高空抛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