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明面上说是“请”,实则是拿伯昀做威胁。
即使林瑜浦说“不必”,只需要将祖父被困于京中之事传到孙儿耳中,以伯昀之孝顺,岂有不来的道理?
沈一拂心道:无怪今晚荣良会请父亲,林瑜浦被软禁期间,他自是软硬兼施过了,年迈的老人不怕耗在京中,这些遗老也未见得能动林家的产业,能拿来做威胁的,只剩伯昀了。
若依以往,沈邦只需应和两句,“大鱼”上钩后自有鱼肉可食,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沈邦至始至终没应声,只笑而不语旁观着。
荣良似有所觉。
沈一拂淡淡一笑,接话道:“荣老有所不知,我同林伯昀在上海时曾是同事,志趣相投,后成挚友,平常偶有联络,近来伯昀研究所事务繁忙,恐怕抽不开身,但是想找人作陪林老爷,我来也是一样的。”
众老听出了沈二少爷话中的袒护之意,皆是始料未及地呆住。
荣良睨了沈邦一眼,看他依旧没表态,便道:“沈二公子实是有心之人。不过,咱们外人在这酒桌上作陪,老人家独在异乡,总是需要体己的亲人……”
“我现下虽然还不是林老爷的亲人……”沈一拂笑说:“但很快,就会是了。”
这话一落,不止是荣良,在座所有人都“露”出“惑”“色”——包括林瑜浦。
沈一拂起身为林瑜浦斟酒,举起自己的酒杯,恭恭敬敬道:“林老先生,不瞒您说,我同您的孙女儿已谈过一段时日的恋爱……是自由恋爱,两日前我向她正式求过婚,她也同意了。求娶之事不可轻率,我原本就是要去苏州登门拜访,哪料如此巧,您也来了北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请诸位大人们做个见证……在此,我先敬林老爷一杯。”
满堂皆惊。
林瑜浦原本垂坠的眼皮都不觉睁大,“不知沈二少爷,你是和我哪个孙女……”
“贵府五小姐。”沈一拂答道。
饶是如林瑜浦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此时也不觉流“露”出震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