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站在马车另一侧,将车帘撩得更高了些。
“回家了。”向漠北站在孟江南身侧,隔着她身上的斗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我来接小鱼回家了。”
正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寻常无异的孟江南听着向漠北这句明明声音淡漠实则温柔得无以复加的话,那被他轻握在手中的手猛地颤了一颤。
她只是微微点头,未有应上一声,更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只是扶上车壁登上了马车,坐在项云珠身旁。
她怕她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眸后她所有的伪装都将溃不成军。
嘉安就要参加春闱,她不能教他为她费心,不能因为她而影响了嘉安的心情。
孟江南才在马车里坐下,项云珠便将盛在碗里的杏酪递给她,一边笑道:“小哥准是料到小嫂嫂在宴席上吃不好,特意给小嫂嫂准备着的,小哥可真贴心!”
孟江南端着碗,虽然觉得有些赧,但与项云珠相处了将近一年之久,她早已习惯了她的言语,不再如初时那般羞赧得抬不起头来,她此时只是抿嘴羞涩地笑了笑,道:“嘉安也有给小满带了的。”
“给我的绝对是小哥顺便捎上的。”项云珠哼哼声,“绝对是担心我说他偏心,才给我带的,小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在孟江南身旁坐下的向漠北面不改色,不置一言,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倒是孟江南着急道:“小满你莫这般说嘉安,嘉安最疼小满了,绝不会偏心的。”
项云珠看她一副着急又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好嘛好嘛,我不说小嫂嫂的嘉安就是了嘛!”
孟江南终究还是被项云珠闹了个大红脸,忙低下头舀了一口杏酪放进嘴里。
丝滑爽口又甜而不腻,明明好吃得不得了,孟江南却想哭。
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真真会在向漠北面前哭出来,是以她一口接一口地将碗中杏酪往嘴里舀。
她以为她这般模样在旁人眼中是觉这碗杏酪好吃极了,殊不知她如此才更让人瞧得出她心中有事。
若在寻日,她若是喜爱一件物事,定会眸中都是明亮的星光,但此时她却连头都未有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