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管事的不由分说把阿大推过去,阿大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姜知津走了。
管事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姜知津走在前头,负手在后,袍袖飞扬,意态甚是潇洒,阿大则是缩头缩脑,背脊好像都挺不直,一副被吓呆了的模样,真不知道二公子看上他哪一点。
姜知津一直把阿大领进了书斋。
书斋之中,四壁皆是藏书,阿大不由得再次缩住了脚,喃喃道:“二公子,俺身上脏,不好弄脏了书,俺还是回去拔草吧。”
姜知津看了他一眼,脸上日常挂着的傻子式快活笑意不见了:“进来,关上门。”
阿大脸都皱起了来了:“二公子,俺真的不敢……”
“你是非得逼着我大声喊出来么?”姜知津视线落在他脸上,眸子似幽深湖泊,凉丝丝的不带半点温度,“暗统领,别来无恙啊?”
阿大,或者说暗统领:“……”
他一直希望姜知津喊他进来只为像往日里那样给傻子的人生增添一点色彩,挑中他只不过是一个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易容之术相当得意,自信没有露出半丝破绽。
但姜知津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希冀,他认命地踏进来,关上门。
说不出是哪里起了变化,也许是背挺直了一些,也许是视线凝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带来巨大的改变——他此刻虽然还是穿着粗布短打,还是顶着一头汗,两手泥,但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他的目光沉静雪亮,像一柄随时都准备出鞘的剑。
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我也有一事想请教,你我算作交换如何?”
“何事?”
“我知道暗卫需要借助各种的身份隐藏自己,但你这些年换份换来换去,比换衣裳还要勤快,我的院里,我母亲院里,还有我大哥院里,你都待过了,这次你索性当了外院的花匠……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