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衢怔了怔,然后轻声问:“烤兔子,还要么?”
“你神经病吧!”那姑娘骂了他一句,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烤兔子,还要么?”
姜云衢自嘲地笑笑,然后低下头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憋闷在心里多日的酸楚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眼泪决了堤似的,一个劲往下落。
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是岳家的权势和依靠,刘婉姝不过是块能让他爬得更高的跳板。
他以为,这天底下除了那个他永远得不到的人,旁人皆不过如此。
他以为,他能在权益跟前大义灭亲出卖生母,是刀砍不断锤凿不开的铁石心肠。
但这一刻,再听不到那一声声令他嫌弃的“相公”,再感受不到她每晚往他怀里拱时那娇软的馨香和体温,再没有人成天烦着他要他背要他烤兔子,更没人夸他什么都会,他最厉害他最棒。
心空了,空了一大块,从缺口流出来的,是他曾以为厌恶和不屑的点点滴滴。
刘婉姝,兔子我捉回来了,你在哪?
……
吉平亲自看着姜云衢被厂役押送出城才回来禀报姜妙,“大姑奶奶,人已经被送走了,塞北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往后有他受的。”
姜妙手里拿着绣架,闻言,“哦”了一声。
邹缨一大早就来找她,这会儿坐在她旁边,无奈地摇摇头,“你要实在没心思,就别绣了,都错好几针了。”
姜妙这才发现,自己心里不知想着什么,竟然真的绣错了好几针,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邹缨从她手中接过绣架放在一旁的竹篓子里,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