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谢裴的下巴,怒道:“谢裴!你他妈的真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吗?”
到这时,谢裴总算抬眼,冷淡淡道:“我说了,你该把我送进监狱。”
谢裴说着,忽然对许尤浅浅的笑了一下。
眉眼都舒展开来,好看的紧。
这还是谢裴自从手术醒来后,主动对许尤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许尤不期然对上这笑,不由晃了下神,气势也跟着去了大半。
谢裴似乎是真心为许尤做考虑,温和道:“我差点杀死了你,我有罪,送监是最好的选择。像现在这样留着我,只会显得你很愚蠢。因为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谢裴停顿稍许,笑容更深,“不清楚下次兴致起来,你还有没有活路。”
谢裴说的当然是反话。
世上有那么一群人尤爱犯贱。
爱他的,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半点不上心。
吊着他拒绝他的,他心甘情愿的叼住对方递给他的钩子,死活不肯松口。
在谢裴看来,许尤就是其中之一。
他生来富贵安康,得到了太多人的喜爱。
或许就是因为受到的宠爱太多了,猛不丁遇到一个看不上他的,反倒当成了宝。
谢裴无法理解这类人的心理,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这点来吊着许尤。
谢裴的话让许尤从刹那的愣神里清醒过来。
满腔的怒火不再,许尤好似浸透在冰水里,浑身血管冷的彻骨。
他忽然清醒的意识到,他没什么能够拿捏谢裴的手段。
许尤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谢裴笑着用削尖的牙刷刺穿心脏的那一幕。
那么决绝,那么狠。
这样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还指望拿什么来控制他?又能用什么方法来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
何况谢裴不止是不怕死,他还不惧疼痛,而后者远比前者更难控制。
不,不对。
许尤想,手段还是有的。
那就是谢裴那远在天边的父母。
在学校里,谢裴最为诟病之处,除了被诬陷强||奸的那一次,就是他身为贫困生却花钱大手大脚这一点了。
知道谢裴的学生们都瞧不起他,指责他不知感恩,兼职挣的钱竟然全用在了装饰自己的虚荣心上,却不肯拿出一分钱来回馈辛苦养他到如今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