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的真实，却是那般的冰冷而又血腥。

不是永宁城的热闹，生机勃勃，轻松与闲适，而是沉甸甸的压力。

也是第一次，慕长安感觉到了大鸿皇朝第一任人皇的伟大。在诺大的九州，开辟出一片属于人类的净土，这是多么巨大的功德。

“叔叔，叔叔，你看到我妈妈了吗？”

忽然，一道鬼影闪烁着，来到他的面前。

一个小女孩，天真的仰头看着他，单纯的问道。

慕长安沉默，他的眼中，这并不是一个小女孩。

而是一只恶鬼，对方的皮肤呈现出青紫色，左手胳膊段了一截，被拼接在了左手的手掌心，所以显得左手臂很长。

仰头看着他的瞳，也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眼仁。

“你母亲死了。”

慕长安忽然道，他想伸手摸摸这小女孩，安慰她。

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其他恶鬼的凶性，修为也并不高，应当是不久前才转化成孤魂的，也可称之为野鬼。

“死了？”

小女孩愣了下，然后肉眼可见的，望着慕长安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我想起来了！”

“是他们，是他们将母亲献祭给了恶鬼，要逃得一命！”

“是人类，是大伯，二伯他们，杀了我的母亲！！”

“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鬼叫声悲鸣不断，浓浓的血色席卷了小女孩，她的修为境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转眼之间，便已经成为了一名炼气境的厉鬼。

慕长安心中一震，看着在他面前狰狞嘶吼的幼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他只能右手剑指微动，紫光流过，瞬息洞穿了小女孩的身躯。

尖锐的狰狞悲鸣声，也戛然而止。

看着缓缓倒地，摔碎成灰烬的小女鬼，慕长安沉默着跨步而过。

“人俱怕恶鬼。”

“但某些人，却比鬼更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