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分别时,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李玄愆的马车,而那帘子也刚好掀起,李玄愆也向外看着她。四目相接,便算一种无声的道谢跟辞别。
回到平阳侯府,温梓童将今日之事说与祖母听,待安抚好祖母后才汀兰苑自己的闺房。纵是车马劳顿她很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却还是先让素容和椒红去备热汤沐浴。
病了一场,加之一路风尘,上京又值酷夏时节,是该好好的净净身去去晦气了。
不一时椒红便回屋,走到温梓童跟前笑嘻嘻的道:“姑娘,热汤和新衣都已备好了,还加了些刚采回的木梨花瓣。”
她扶着温梓童起来,一路送去浴房,也深知自家姑娘这会儿乏累,是以比往常更加殷勤周道。
腾腾水气充斥着不大的屋子,温梓童宽去衣裙泡入澡桶,舒服的将身子缓缓下沉,使那热水漫过脖颈。她阖上眼,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椒红,你先下去吧。”
听到椒红退出房间后关门的声音后,温梓童终觉彻底放松下来。她将身子再往下一滑,脑袋也没入水面之下,憋着一口气,在水下浸了好一会儿。
直至不能忍耐了,她才猛地一下将脑袋破出水面!如只淋了水了猫儿一般,快速晃了晃脑袋抖落头发上的一些水,然后惫懒的靠在桶壁上,享受这安闲惬意的时光。
父亲虽则出事,却也不知为何,只要想到李玄愆的那句“放心,有我”,她便觉得事情也没有多糟。
她闭着眼,眼前却不断轮换着不同装束的李玄愆的样子。
宣城避暑山庄的每一个傍晚,她与他在忘忧亭私会。他的每一件衣袍,每一只发冠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去宣城之前,她对李玄愆的所有情感都源自最后一别时意外发现了他的真情。而从宣城回来,她对李玄愆的情感便不仅仅局限于那种动容和报恩,而是打心底对他那个人产生了情感。
她或者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而此时太极殿的朵殿内,宣孝帝正踞于龙椅上,听着下面平阳侯温正德的陈禀。
此时的温正德虽则恢复了些许精气神,却依旧无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只不住的认着罪,说是自己督工不严致使下面的人贪墨,将端王撇清,罪责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李玄愆就在一旁默默的旁听着,不时微微锁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