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她在心里问自己——夏家人到底算什么?
除了陶予之外,她从小便没有倚靠。
在陶萄的真实身份被发掘之后,回到夏家,父母对陶萄没有一点温情可言,几个哥哥像宠爱亲生妹妹一样宠爱夏启月,而她坐在餐桌上的最角落里,还没学会刀叉的用法,手法笨拙,引来的只是所谓的家人们的冷眼相对。她一副穷酸相,在夏启月的对比下,像一只在泥潭里的扑腾着却永远也没办法变身的丑小鸭。
她理解他们比起她更喜欢夏启月,可她不理解的是——他们因为她的“糟糕”从没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却又要接她回去。
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陶萄无比同意命运决定性格这个结论。
然而作为亲人,冷眼旁观,在她死后也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夏家人,真的配成为她的亲人吗?
亲人会在看她抑郁得快要死掉的时候,都吝惜伸出手拉她一把么?
他们配么?
不配。
陶萄自己回答自己。
当然,尽管这么想,陶萄却并不会很傻的告诉自己——远离夏家人,远离夏启月。
所谓的远离世俗的泥潭、过好自己的生活——都是狗屁。
“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便小了。”——这种话是说给高考生听的,在语文写作的部分,高考生可以合理引用原句升华主题。
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墙角的花,如果不能脱离这方天地,哪怕再漂亮,它也只是一朵野花。
就像她会摄影,审美意趣天生不同于一般人,然而只把作品保存在相机里,别人永远不知道她叫陶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