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他连饭没吃,赶走袁航就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拿起剧本,可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这几天确实没有多想,只把穆行当作普通同事相处,所以才没拒绝穆行给他的东西,还有不经意的示好。

他们在一个剧组拍戏,人多嘴杂,一点小事都不知可以传成什么样,为了不影响他人也不影响自己,他也没法搞得跟穆行天天像仇人见面一样。而且戏里他们感情戏很多,戏外太抵触很难入戏。

他以为穆行不至于不懂这些,至少清楚界限在哪儿。

结果,清楚个屁!

江卓寒越想越气,恨他刚才怎么没把穆行打一顿。

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那时他就不该被穆行迷惑。

3年前,他一夜之间他失去了梦想和最亲的人,再也无法回到滑雪场上,最后被迫退役,他整整消沉了两年。

严淮看不下去,说是为他量身定制了一部剧,讲一个梦想拿世界冠军的花滑运动员因伤退役,最后在低谷中接触了京剧,重新找到新目标新梦想的故事。

确实像是为他量身定制,唯一让他不认同的,是剧里带主角走出低谷的人是个男的,和主角确定了情侣关系。

严淮解释,“这不人设和你太像,怕你入戏太深,所以才专门找了个帅哥跟你搭戏。放心,绝对符合你的审美,能把你帅弯了。”

严淮是学导演毕业的,他知道严淮拍同性剧其实一半是为了红。不过他那时什么都不在乎,只是想给自己死灰般的人生加一点色彩。

然而,谁也没想到他真的弯了,或许他本来就是弯的,只是前些年他从来没遇到过让他动心的人而已。

他们见面第一天,严淮请他们一起吃火锅,点的鸳鸯锅。

严淮说:“卓寒他不能吃辣。”

穆行不停地问他想吃什么,给他烫菜,他自己夹的还要检查一下熟没熟。

那时他还以为穆行很外向很自来熟,很健谈的人,结果一回想发现穆行跟他说的话只有“你想吃什么”,“这个喜欢不喜欢”,“那还要再等会儿”。

后来,吃完饭他们送穆行回去,已经下车的穆行突然跑回来,趴在车窗上对他说:“江卓寒,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

他静静地看着穆行,忽然就笑了。

他也不知道他笑什么,那是两年多来他第一次由心地笑。

江卓寒捂住假装看剧本的眼睛,迫使自己不去回忆那些陈年旧事。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他没拿稳剧本,落下来砸到了脸上。他从床上起来,带着怒气去开门,迎面对上穆行的脸。

穆行往他面前递过来一个打包饭盒,“袁航说你没吃饭。”

江卓寒刚想说他不饿,结果肚子不听他命令突兀地叫了两声,他克制心里的火气,平静地回了句,“我跟酒店点了。”

他说完就要关门,可穆行一掌伸过来把门按住,他不耐地问:“穆老师还有事?”

“刚刚、对不起。”

江卓寒满不在意地一笑,“刚才是指更衣室?接吻而已,我跟认识三天的人都吻过。”

穆行知道江卓寒说的是什么。江卓寒拍的第二部 电影就演了男主,里面和女主有吻戏,还不只一场。

“穆老师还有什么问题?”

江卓寒仍是满不在意的语气,穆行盯着他不由得眼眶发红,他有很多问题,全都散在江卓寒不当回事的语气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用力推着门,往门框里挤进了一点。

江卓寒终于脸上有了怒意,不再不把他当回事的表情,他竟一时觉得有一丝高兴。

“穆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