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就没有知道的必要,更重要的是都忘了也好,活在编织的美梦里,总好过清醒而痛苦的活着。
至于父亲到底怎么死的,她会亲自调查清楚,至少让人死得明白。
杜浮亭承认下所有,她把杜月满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她说过要放下就放下得彻底,她从来都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没有后悔过喜欢他、爱上他,没有后悔一腔孤勇入宫,没有后悔以自己代价出宫。
可终究杜浮亭还是摇头,无奈充斥着胸腔,让她整个人无力虚脱。为什么偏生叫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不瞒她一辈子。
见杜浮亭死死强压最后的崩溃,犹如负隅顽抗的困兽,杜月满笑得前合后仰,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笑谁。
只是原想的报复后的痛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而是让这股伤痛浸染,报仇真的……值得吗?
等到彻底笑不出声,杜月满终于停下动作,抬了抬手,在离杜浮亭头顶半分的地方硬生生止住。她用了她们重逢后,最为平和地语气,问道:“你还爱他吗?”
良久都没有得到杜浮亭回答,直到她哭到声音沙哑,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眼里阳光都参不透的哀伤与无力感。
自然是爱的,她从头到尾也就只爱他而已,可是这份爱已经沉重得她背负不起,她不想再爱了。
“我……明白了。”杜月满不敢再看杜浮亭的眼睛,那些原本要拿出逼迫她的话全都哽咽在喉咙里。最终,她倾身在杜浮亭低耳,原先说的话出口换成了,“他从未碰过我,也……从来没碰过别的女人,宫里的流言你别信,大概就算再像你,他也知道不是你。”
杜月满就住在乾清宫,无时无刻都警醒着,那里发生的事她最清楚不过,她从决定入宫,就做好以身侍虎的准备,可崇德帝只是常常看着她,除头回他碰过她眼睛,再没有碰过她。
杜浮亭摇了摇头,这份爱太过沉重与复杂,她已经不想要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这条路注定无法回头,崇德帝不全是她的阿笙了,宫里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呵,是没有意义。”杜月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在椒房殿崩溃。
她回到乾清宫,就将自己锁在房内,蒙头倒在床上,只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所有的一切,她都是从那个在她坠落悬崖,将她救起,悉心照顾了她三年的清隽男子口里得知。
那三年的时间,她犹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他,又那么那么相信他,他会端着温热的药碗哄她喝药,他会替她梳发绾髻,他们吟诗作对、泼墨话茶、梅间寻鹤。
她得知崇德帝派人寻她,任性的答应了入宫,他含笑地点头送她登上马车,还是千般万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