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说了,我都准备好了,您若是不让我去,我也是会去的,您关不住我。”乔盛宁见刘业面有犹豫,遂又道。
“是啊,陛下,乔小将军说的对。”群臣一听不用自己去了,纷纷附和道。
刘业握着桌沿,心里苍凉,他低头望着乔盛宁,目光对上他坚毅的眼神。
他头似有千金重再也抬不起便只是挥了挥手。
乔盛宁知道他是答应了,行礼背过身就往外走,西北的事刘业瞒着怕他知道,但是两人共处一室,他从不避讳着他处理奏折,近来入夜夜深,他也是紧锁愁眉,不发一言。
他将衣袖又卷了一道边,从手腕上取下红珠串缠上长发,走下朝去。
群臣看着少年坚定远去的背影,像是怀着一腔孤勇,不再回头。
这也是我仅能在这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四个月后,狂风吹的军中营帐猎猎作响,昨夜飘了一夜鹅毛大雪,将士们围坐在火堆取暖。
“这都打了四个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快别说了,将军病的愈发重了还强撑着,咱们好好的活着就不错了。”
“陛下再不派兵过来,咱们也撑不住了啊。”
“我还想回家过年。”
“过什么年!我就想活着。”
“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雪,你们说,将军他还撑的住吗?”
话音一落,围火坐着的将士们集体陷入了沉默,暗自看着地上的皑皑白雪。
金国本就以武立国,西北战事见陛下派的是个小少年来领兵,刚开始还有些瞧不起,日子相处久了才知道人不可貌相,那少年年纪不大,谋略兵法却是一把好手,带着大家连大了几场胜仗。
本以为会这么顺风顺水的收复失地,谁知那少年却一病不起,日日咳血,吊着一口气跟副将们研究战术都有些吃力。
主将倒了,后面的仗打的很是艰难,在往深走一步都是硬骨头,啃一口自己先松了牙。
乔盛宁穿着狐裘盖着熊毯卧在榻上,火盆子烧的猎猎的时不时听到一两声霹雳啪嗒的炭响。
他连咳了几声,将狐裘裹紧了一些,伸出两只白皙瘦骨的手捏着地图,拿着朱笔圈了一圈红。
“从清河林绕到背后,怎么样?”
“臣觉得不妥,才下了雪,天气寒冷从清河林取道不得燃木取暖,将士们怕吃不消。”
“也是……待我想想……咳咳……”
“乔将军!”副将赶忙上前扶住他,他捏着地图撑了撑发现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更是撑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