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差不多了,刘梅端起菜筐去水缸边清洗,只当没听见妯娌的话。

李来娣兴致上来,跟着她去水缸边,拿个葫芦瓢帮她浇水,边继续说:“早知道今天还不如让我去顶工,计分员的工作多轻松呐,往那一站啥也不用干,一天下来还能拿满工分。”

这话恰好让刚进门的许有升听见,哼了一声半点没给媳妇面子,张口就怼道: “我小妹正经高中毕业的,让你去,你小学读完了吗?念得完名字吗?”

李来娣也就随口说说而已,哪想刚好让他听见了,讪讪笑了下,忙躲进厨房去了。

刘梅把菜筐甩了甩,沥干净水说了句,“有升你别气她,你也知道你媳妇她没啥意思。”随后也进了厨房。

许□□也没真当回事,点点头没说了,取下脖子上的毛巾往水缸边去洗脸。

这边刚扑了两把凉水,去还农具的许东升和许正文也进了门。

老四许正文一进院就往水缸那扑,许东升抬头瞧见儿子小黑蛋搬了凳子在够葡萄便问。

“黑蛋,你小姑姑醒了没?”

小黑蛋今年有七岁,许家哥仨把小妹背回来后请了村里赤脚大夫看过说没事也都又上工去了,家里就留孩子一人看着情况。

小黑蛋伸长手拽下两颗青紫的葡萄,跳下凳子才说:“姑姑一直在屋里睡觉。”

——

屋里许薇薇慢慢醒来,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房梁上的蛛丝网,眼神恍惚。

中暑后遗症脑袋还晕乎乎的,额角像被人拉扯着,抽疼。

瓦缝处偶有透光,房梁陈旧粗,壮,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