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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霜触景生情, 万分感慨。

上次他们来流萤谷时,也是一个黄昏,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景。

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她呆呆望着这片寸草不生的黄土地, 试图能从中寻到往日的痕迹。

她循着记忆,找到了当日住过的树屋旧址。

那片烟霞似的花树或是倒塌, 或是变作枯木,张牙舞爪地耸立在昏黄的余光下。

那片能开出婆娑花,游曳着无数红尾小鱼的湖早已干涸。

它就像是一道才被人撕裂,皮肉堪堪愈合的伤疤,大刺刺地横亘在世人面前。

陆灼霜越看越觉烦闷。

伏铖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悄悄从袖子里伸出手, 与她十指相缠,无声地安抚。

夜幕降临。

陆灼霜簪在髻上的婆娑花缓缓舒展开了花瓣, 每一瓣都散发出点点银辉, 就连月光都独眷顾她,丝丝缕缕穿过树梢,落了她满头满身。

妖皇不着痕迹收回落在陆灼霜身上的目光。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怪不得他那好儿子被迷得神魂颠倒。

然而, 漳阆又岂是这般肤浅之人?

他明明爱得是陆灼霜那独一无二的战斗力。

伏铖与妖皇的目光皆被月下美人所吸引, 唯独白烬, 整个人瞧着都有些不对劲。

陆灼霜忍不住偷偷问伏铖:“你四师伯昨日究竟做什么去了?”

伏铖又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恰好撞上四师伯出门, 才知道他不在客栈。”

陆灼霜可纳闷了,终还是忍不住去问白烬:“四师兄莫不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