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空洞地望着碧蓝的天,痛苦与快意交织成一团。
恍惚间, 她又想起,那个予她痛苦与快意的人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粗糙的砂砾抵着她的背, 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过往种种一遍又一遍涌上心头。
她想,她大抵也快疯了。
伏铖可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人师者,却在与自己的弟子这般。
天地苍茫, 漫天神佛仿佛都在看着他们。
她再也不敢睁开眼,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余风声呜咽,与那个孩子不时溢出唇齿的闷哼。
一声又一声“师父”,像是裹着糖夹着蜜。
她堵上耳朵,不敢去听。
伏铖的手已覆了上来,扣住她手腕。
热气擦过耳廓,他用低沉微哑的嗓音说:“我不是孩子了,哪有孩子会对你做这种事?”
陆灼霜缓缓睁开眼,望着伏铖近在咫尺的脸。
是啊,哪有孩子会似他这般……
旭日终于落下去,今夜无星也无月。
小铁锅下的柴火仍在熊熊燃烧,锅内汤汁已被熬干,白的肉绿的菜俱被烤做炭。
他是一匹不知餍足的狼,额角青筋隆起,眼尾泛起一层淡薄的红,写满污浊和欲。
陆灼霜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原来,这便是心在炼狱。
这一夜,陆灼霜睡得格外沉。
伏铖紧紧搂住她的腰,一整夜都未合眼,生怕闭上眼,这一切都将化作幻影。
大漠里的夜,静到只余风声。
偶有蛇虫爬过,在枯黄的沙地上留下几道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