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这般大的孩子, 又岂会不在乎这些,所以,才会这般别扭, 才会这般遮遮掩掩。
陆灼霜不知伏铖怎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只当他已坦然接受这一切。
而她这个做师父的, 竟在不经意间说了句这般伤人的话。
陆灼霜目光怔怔,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长达五息的沉默后,陆灼霜摇头似拨浪鼓:“不是!不是!夜间露重, 你穿这么少,别着凉了。”
低垂着脑袋的少年终于又抬起了头, 弯着眼笑:“好。”
陆灼霜仍觉得奇怪,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从前不是死活不肯脱衣?为何如今又……”
“因为师父不嫌它丑。”
少年不知何时垂下了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遇见师父, 是徒儿此生最幸运的事。”
若无陆灼霜,他大抵早已死在断崖底下。
若无他,陆灼霜怕是也已丧命。
那场相遇,是宿命的安排。
天注定他们二人要被捆在一起。
既如此,他又岂舍得放手?
陆灼霜亦跟着笑了:“遇见铖儿,亦是为师的此生最幸运的事。”
她这辈子说过很多糊弄人的假话,此话却不假。
大抵是不习惯于说这种矫情的话。
话一出口,陆灼霜就后悔了,赶紧催促着伏铖走开,伏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目光仍停留在陆灼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