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门的冬天跟闹着玩似的,没有半点寒意,唯有海拔最高的破虚峰峰顶能见到雪。
雪在南方地界可是个比灵石还稀罕的玩意儿,每年入冬,来破虚峰扫雪就成了全门派最抢手的活计,平日里瞧着和和气气的同门全都争得头破血流,想尽了法子来给自己争取名额。
破虚峰的扫雪名额究竟有多难抢呢?
用院中扫得最卖力的那个小胖为例,他愣是以替师兄弟倒十年夜壶为代价,换走了最后一个名额。
只贪图一时享乐的小胖尚不知,不择手段的后果是——夜壶居士这诨名将会伴随他一生。
陆灼霜掀起窗帘一角,看着院子里闹腾的少年少女,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她又撇头看了眼不苟言笑的伏铖,恨铁不成钢地道:“十六七岁的师兄师姐都比你活泼,就你一天天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伏铖亦抬头望她,毫不客气地回之:“二十岁出头的夫子都比你稳重,就你一天天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陆灼霜抿唇,眯起了眼:“翅膀硬了,敢顶嘴了是吧?”
伏铖收回目光,从善如流:“不敢不敢。”
话是这么说,他神色却未变,一看便知,是在敷衍。
陆灼霜也懒得去追究,她要求不高,表面上过得去就行,她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师父,自没必要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她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踱步走来检查伏铖功课。
经过这两年的练习,他如今的字也算是写得有模有样。
陆灼霜见之,满意地点点头,再练个几年,这笔字便能配得上这张脸了。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晌午。
院子里扫雪的杂役弟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开破虚峰,雪倒是见着了,却未能一睹凌霜仙尊真容,未免有些遗憾,也不知明日来此扫雪的同门可有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