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想到,她会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顾慕臻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女人又垂下了头,长睫毛挡住了那双大眼睛,她正动手切着牛排,动作不疾不缓。仿佛那一句话说的不是她,确实,她好像在说安可儿,但顾慕臻就知道,她说的是她自己。
那三年,她在国外过的并不好。
应该说,是刚去的时候,她过的很不好很不好。
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她当时才刚刚毕业,手里的钱只是她上学时候累积起来的,她当时出国谁也没说,连江女士也没说,江女士也没办法给她转钱,她一个人在那样的状态下在国外生存,如何能不艰辛。
原来他只觉得她活该,现在他只有满满的心疼,外加对母亲的怨怼。
顾慕臻伸手,轻轻扣住她的小手,低声说:“我明白的,但你不用担心安可儿,她有严寒,不管严寒跟她是什么关系,严寒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置她于不顾。她不会走投无路,更不会陷入绝境。”
温柔轻笑道:“是,是我想多了。”
她抽回手,沉默地低头,吃着牛排。
顾慕臻看着她,心里压着疼痛,情绪有些燥,极想抽烟来缓解一下。
他起身,要去洗手间。
可刚站起来,温柔就抬头看了过来,他看着她那样的目光,其实很平静,可顾慕臻就是没办法再离开了。
他顿了一下,绕到她的位置,坐在了她的旁边,拿过她手中的刀和叉,坐在那里将她的牛排切的整整齐齐。
切完,心里的燥意也散了,将刀叉塞回她的手里,他又坐回去。
温柔:“……”
顾慕臻说:“赶快吃,吃完休息一会儿。”
说是休息,但哪里有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