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有黑影动了一下, 冯瑶仔细看去, 才发现是闫宸衣着整齐跪在昏暗处。
冯瑶看到他的神情,心里下无奈,知道又是新的记忆了,掀开被子下床,想要给他先拉回来。
这日愈发凉了,再加上地上坚硬,还不知道有多难受。
“先上来说吧。”冯瑶托住他的胳膊,放软了声音,小心哄他。
“不能是我吗?”闫宸没有动,但是抬眸望过来时,眼尾正竟是红的,嗓音喑哑。
“什么?”冯瑶拉不动他,就转而去拿了披风搭在他的肩上,不动声色地追问。
闫宸直直地望着她,定格在她脖子上的红痕上,浓重如墨的痛苦叫人心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玩具吗?”
冯瑶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他沉浸在上一段记忆时给咬的。她皱紧了眉,给闫宸塞垫子的手都是一顿。
“为什么你宁愿一遍遍和那些脏透了的小倌翻云覆雨,却不愿意碰我呢?”闫宸说到这里,居然扯着嘴角笑起来,只是其中满满的苦涩委屈,“哦,对。我是太监。是因为我是太监吧,所以我连那些小倌都比不上……”
他笑弯了眼睛,眸中崩溃到绝望的情绪被藏起来,只剩下灿烂的笑容。
“或许你不知道,但是太监也有好玩之处。很有趣的,不想试试吗?”闫宸抿紧了唇,像是在笑,手搭在衣襟上,慢条斯理地扯开披风的结,然后垂下眸子,开始解自己外衫的结,“会很新奇的,而且很耐玩……”
闫宸迟缓地闭了一下眼睛,泪水就吧嗒一下砸在衣服上,变成一小朵水渍。
“我只是想要选一个好的时候。最好的食物要选个良辰吉日来品尝。”冯瑶装作镇定,抬手摁住闫宸的手腕。
“今日怎么样?”闫宸笑得眉眼弯弯,顺势拉住冯瑶的手,开始亲吻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吻到手腕,声音有些含混,“哪天都行,在哪里都行……地上,马车里,旷野上,还是空荡荡的大殿……”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落在冯瑶手腕上的亲吻愈发密了,嗓音微哑:“想要什么样的工具呢?木头的,玉石的……用在我身上也可以的,我不怕疼……”
闫宸缓慢地抬眸看过去,眼神看似强硬,但是又像极了一块极薄的冰,只要冯瑶一个皱眉就能击破他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