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夷道:“这与伤情轻重无关,我不能不给十殿下一个教训,否则下回更该变本加厉了,小柔本是我带进宫的人,他这般无礼,岂非等于把我这个嫂子也不放在眼中?长此纵容下去,非但兄弟失和,陛下与娘娘也会遭人非议。”
她承认她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但这件事主要还是为了立威,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算陆斐此刻不宜与容妃撕破脸,可也不能处处阿谀奉承,叫人以为他长在妇人之手,连骨气都熬化了。
定熙帝也不愿见到这样。
陆斐若有所思,他一开始只以为明夷对赚钱经商感兴趣,如今才发觉她的政治敏锐度也不差,这番话就不像自幼生长深闺的女儿能说出的。
陆斐忽然道:“纪伯父在家时也会谈论朝政么?”
纪明夷情知自己聪明太过外露了些,引人怀疑——其实是前世多年执掌内廷累积来的经验,一时不察露了马脚。
她抿了口茶,装作无意地掩饰过去,“偶尔,我也是闲话听爹爹提起。”
又急忙转移话题,“你不愿便罢了,等娘娘问起时,我去和她解释好了。”
“说什么,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我又怎可能让你独力承担?”
陆斐指腹不经意地从她红唇上滑过,纪明夷本以为对方在耍流氓,正要呵斥,陆斐的食指却已放了下去,顶端黏着一片薄薄茶叶。
原来是误会,纪明夷闹了个大红脸,道:“殿下可以跟我说的,我自己来便好。”
这样暧昧的动作,怎能不叫人望文生义?
陆斐忽然低声,悄悄说道:“可是我想碰碰你,不行么?”
纪明夷:……
小柔早已知趣地避了出去,三宝望着她臂上浅浅血印,道:“我那儿有一种膏药,止血生肌,抹上去十分见效,半分疤痕都不会留下,比太医院的强多了,待会儿拿一瓶给你罢。”
小柔好奇,“你们家是开药铺的?”
三宝唉声,“哪儿呀,是跑江湖卖艺的。”玩杂耍的岂有不磕磕碰碰,久病成良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