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伊到底还是被拉到了拍摄现场,岑念跟导演打过招呼后,本可以坐在监视器前看拍摄,但她坚持要站远些,岑念无奈,带她往不远处的高台走。
那应该是部清宫戏,她提前没太关注相关消息,所以并不知道具体剧情。
爬上平台的时候正好看到底下造雨的机器开始工作,一个宫女打扮女孩从冒着雨躲进屋子,怀里护着一件衣服,进门时甚至忘了关门,随后想起来时,她又探出一颗脑袋,抿着嘴唇,眼角掩不住喜色。
少女怀春,就在流转的一个眼神中,羞怯,含蓄,热烈。但底下那个女孩的表演的尺度总是差一点味道,于是总被导演叫着再拍一遍。
韶伊站在高处,头顶着太阳,脸颊沁出汗,却不觉毒晒。
她想到自己的第一部 戏,那部戏也有类似的情节。拍摄时她很快抓住那个情绪,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夸她厉害,她很不好意思,心里还有些骄傲。
“怎么着?还可以吧?”岑念问她。
她笑了下,用手遮阳,“嗯,这不就是我们工作的环境,都习惯了。”
“我叫你关注的是内容。”岑念嗔怪她,见她笑而不语,瞬间明白些什么,于是向后退一步,“走,咱们下去吧。”
韶伊以为她终于肯离开,忙不迭跟她身后下去。哪知道岑念叫来导演,说她演过类似的桥段,叫她调教一下新演员。
韶伊被她高高架起,骑虎难下,本想赶快溜走,最后被强推到摄影机前。
周遭全是不认识的人,她尬在原地,知道余光看见滑轨上的机器,黑漆漆的立体几何的形状,圆圆的镜头,忽然浑身战栗——那感觉大概是生命可以一眼望到尽头,她有了归属。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韶伊扭头看向客厅另一侧。
裴观宴站在那里,一手抄兜,一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剪影利落干净。
脑海中浮现那天他在秦寅月面前承认“我女朋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