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他扔到了花溪村,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地方。过去的路上,管家给他喂了退烧药,还一个劲地喊他名字跟他道歉:“宁暮少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谢宁暮烧得什么都忘记了,却唯独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但人总归都是怕死的,我也不例外。
您被找回来的时候,我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您完好无缺地长大了,还长得那么帅气,可也害怕您是回来找我算账的。
后来见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心里还觉得庆幸逃过一劫。现在想想,不管我是不是被胁迫的,总归是做了恶事,人啊要么不作恶,一旦作恶了,总是要遭报应的。二十多年了,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是真的解脱了。”
管家今天也不过五十出头,可他却瞧着比实际年龄苍老,这些年他一直在承受着良心的折磨。
“宁暮少爷,您说吧,您想让我做什么。”
“告发徐月莲。”
管家其实已经猜到了,他苦笑一声:“我可以去自首,但以老爷的手段,他不会让这件事情扩大的,您想要公道怕是有些困难。”
谢宁暮当然知道,谢栾谁都不爱,只爱自己的名声。他或许不会管徐月莲的死活,但一旦涉及谢氏的利益,他一定会出手拦下这件事情,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管家身上,把徐月莲摘得干干净净。
但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谢宁暮了。
“你只管去,剩下的都交给我。另外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律师的,你年纪也大了,还是少点折腾吧。”
“谢谢您,宁暮少爷。”管家给他鞠了一个躬,久久未动,既是感激也是道歉。
“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问。”
“你们干的这事,谢栾到底知不知道?”
管家没有作声,他回想起当年当谢栾得知谢宁暮丢了的消息之后,落在他和徐月莲身上的目光,满含深意,但谢栾最终却什么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