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一看见裴母,忙过来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就说,遇上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把自己闷在家里,越这样,心情越不好,该多出来走走看看。”
程老太太年轻轻轻就没了儿子和儿媳,和裴母的遭遇差不多,裴母的悲痛,她最是能理解。
“是。”裴母苦笑了下,“这段时间,阿纾和孩子们为我操碎了心,她们是晚辈,却想尽法子来安慰我,不为别的,便是为了她们,我也得走出来,好好的过日子,不能糟蹋孩子们的心意。”
裴母能这样想,喻纾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裴母过不去这个坎儿,可她的婆母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强。
明知喻纾拒绝了他,然而,一见到喻纾,程隽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看向喻纾。
对上程隽的视线,喻纾有几分尴尬。
恰好碰见了,喻纾又不能为了避嫌而不和程家人说话,她和喻枝、裴芙等人走在一块,离程隽有些距离。
程隽悄悄看了一眼喻纾,静静跟在后面。
河边苍翠的枝叶上悬挂着各色花灯,光辉映在水中,宛若漫天星辰落入水里,晶莹闪烁。
裴林拿了几盏灯过来,挠了挠头,“二嫂,这些谜底都是什么啊,我猜不出来!”
喻纾接过来看了看,前两个她都知道,可到第三个时,她也猜不出来。
裴林朝程隽挥挥手,“程隽哥,你是秀才郎,你知道这个谜底是什么吗?”
程隽一怔,走过来,只思忖了几息,就轻轻松松说出了答案。
裴林夸道:“程隽哥,你太厉害了,有学问的人就是让人佩服!同样读过书,你脑子里装的是学问,我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要是他二哥在就好了,一定也能把这些灯谜给猜出来。不过,怕引起裴母和喻纾的难过,裴林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被裴林那句话逗笑,喻纾眉眼弯弯。
余光看到喻纾脸上的笑,程隽稍稍握紧拳头,放弃没有这么容易,喻纾的一颦一笑,还是能牵动他的心,“还有哪些灯谜,我替你猜!”
“还有好多,在这边。”裴林高兴地道:“二嫂,有程隽哥帮我,这次猜灯谜最多的人肯定是我。”
喻纾笑了笑,叮嘱道:“林儿,不要乱跑,跟在程公子身边,猜过灯谜就回来。”
裴林拉着程隽过去后,喻枝指着不远处的海棠花灯,“姐姐,好漂亮的花灯啊!”
喻纾看了一眼,“是啊!”
喻枝想起往事,“姐姐,我记得上一次晚上的时候来河边看灯是在前年,那一次是咱们去镇上给娘放河灯,当时,咱们去迟了,没有买到河灯,还是芙儿把多余的花灯给了咱们。”
裴芙接过话,“那河灯是二哥买的,那天晚上,二哥也在。”
提到裴渡,几人的情绪低落下来。
喻纾朝河边望去,花灯高悬,璀璨的光华落在河面,岸边人来人往,还有些敲锣打鼓声,明明是十分热闹的场景,喻纾的思绪却不由得飘远了些。
两年前去镇上放河灯的场景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中,那天晚上,裴渡站在水边,少年长身玉立,河灯的光辉赶走沉沉的夜色,少年清隽的眉眼完全显露出来的那一刻,有种摄人心魂的俊美!
这段时间,她想起裴渡的次数多了很多!
喻纾心底浮出几分怅然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那个愿意把河灯分给她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程隽拿起一盏花灯,却不受控制看向不远处的喻纾。
在月色与璀璨灯光下,女子熠熠生辉,美得不可方物,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
程隽一时看直了眼,裴林奇怪地道:“程隽哥,你看什么呢?”
程隽忙道:“没…没什么。”
猜过灯谜,裴林和程隽找到喻纾,“二嫂,我们回来了!”
见喻纾没有反应,他又喊了一声,“二嫂……”
喻纾回过神,愣了愣,“你们回来了?”
“是啊。”裴林点点头,“这都是程隽哥猜出来的。”